护士拿来水,阮蓝喝了几小口,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听见护士在训斥那个刚刚抱着她狂奔的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刚刚多危险啊。她那是治疗反应,需要稳定安静才是。你可倒好,以为是在百米赛场啊?你看看你那个速度,就是身体健康的人,被你那样抱着跑都吃不消,病人能受的了吗?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阮蓝从那人怀里直起身,由于背对着他,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只是护士那般严厉的训斥口吻令她觉得有些抱歉。
就像李奥阳曾经说过的那样,她一向这样,怎么也不肯因为自己让别人难堪。
她伸手抓起护士的手,声音微弱道:“我没事儿了,没关系的。他也是好意。”
“好意就能办坏事了?刚刚幸好遇上了我,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把你抱到哪里去呢。你看看,你的脸现在还被憋的这样红呢。我现在想想都后怕。”护士依旧不依不挠。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弄清楚状况就……”
阮蓝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
“你现在感觉如何?可以动了吗?”护士丝毫没理会那人的道歉,只顾盯着阮蓝询问。要知道,这病人可是院长亲自指定要她监护的,她可不希望病人在她的监护下出什么意外。
阮蓝点了点头。
护士见状,抬脸看向阮蓝身后的人,语气强硬道:“别傻愣着发呆了,劳您再给抱回去。地上这样凉。”
“哦哦。”那人倒是应声的痛快。
他手臂依旧小心翼翼地揽着阮蓝的肩膀,然后身体慢慢移到她身侧。一时间,局促地不知要如何抱她。
阮蓝这才看到他的脸,或许是刚刚跑的太急,也或许是因为护士训斥的过份厉害,总之,他的脸红的很,眼睛难为情的找不到着落点。终于,他再次轻轻地、试探着将阮蓝重新抱在臂弯中,缓缓迈步朝前走去。
他的臂弯郑重的有些夸张,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走起路来也小心的过份。
护士推着车走在前面,几乎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回身看了一眼,那人一脸紧张的样子令她哭笑不得,不免道:“早这样,她不就不用遭这样大的罪了嘛。”
将阮蓝在床上安顿好,护士便给阮蓝的手背消毒,准备注射。直到一切就绪,阮蓝偏过头去,发现那人还站在床的另一侧,正茫然地看着她。
“你,”他局促的双手好像不知要放到哪里,说,“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你出去吧。”阮蓝看着他,又说,“不管怎样,刚才都谢谢你。”
阮蓝的这一声道谢,使得他的脸又不自然地涨红,他说:“刚才都怪我,我太缺乏常识了。”
“怎么能怪你,你又不是医生,”阮蓝淡淡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哦。”那人道,“那你好好休息。”
见阮蓝闭上眼睛,他又走回布帘隔壁,悻悻地坐到床边的一把椅子上。
刚刚真是惊心动魄。他懊恼地想:如果换成李奥阳肯定不会将她折腾的那样痛苦。旋即,他有些愕然,怎么会想到这个人?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心想,肯定是还沉浸在她故事中的原因。只是他又不免疑惑起来:她刚刚在迷糊中喊着“奥阳”。那么,李奥阳去哪儿了?他们那样深爱彼此,他怎么会没在她身边?让她那样痛苦地唤他的名字。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不能啊,两人的感情那样深,按说什么阻力都不可能将他们分开才是。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过后,隔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问:“阮蓝,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刚听外面护士说你怎么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阿姨,我没事儿,治疗的副作用罢了。”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青重复道,“刚刚乍一听说,可吓了我一大跳呢。”
这时,布帘再次被掀开,沈青抬脸看向对方,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又低头看着阮蓝说:“阮蓝,阿姨给你介绍个新朋友,我的儿子——苏铭辄。”
阮蓝顺着沈青的话偏过头去,却将那人一脸的不自在尽收眼底。只见他局促地看看沈青,又看看自己,不自然道:“妈……”
“来,明辄,你不是一直嫌自己是独生子太孤单嘛。妈妈给你找了个可爱的妹妹——阮蓝。以后啊,你就得有当哥哥的责任感,照顾好妹妹。”
苏铭辄的脸又微微有些泛红,他想,刚刚因为自己,还让她遭了那样的罪呢。要这么说,他这个哥哥也是极不称职的。
“你好,铭辄哥。”倒是阮蓝给他的不自在解了围。
苏铭辄摸摸脑后,不好意思道:“你好。”
“以后呀,都是一家人了。阮蓝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或者跟明辄说,一定不要跟自家人客气呀。”
阮蓝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阿姨,您检查的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的,今天下午安排化疗。”
“妈,要不然我请两天假,这两天过来照顾您吧。”苏铭辄一脸担忧地看着母亲。
“请什么假呀,你安心工作就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病是初期,没什么大碍。再说,本来我的身体素质就很好。况且,这里有护士随时照顾着,可比你这个没有医学常识的家伙强多了。”
沈青无意识的一句话,又令苏铭辄有些局促,他不免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更是感觉对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