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列车上的故事（3）
“请大家准备好票。”查票的终于来了，宋宇凡变色道：“求求你们帮个忙，我俩出门时太急，没带多少钱，所以也没买票。但我们有重要的事，绝不能被赶下车。”没等几个反应迟钝的女生明白过来，二人就慌忙坐在地上，先将两脚放在坐椅下，然后爬进坐椅的正下方。几名列车员和乘警查票走过来，宋宇凡趴在下面，悄悄扯下马尾辫的裤脚：“用腿挡着点，别让他们看见。”马尾辫对其他三个女孩示意，大家齐心协力把两个逃票的家伙隐藏得严严实实。
过了一会儿，山楂片低头说：“快出来吧，没事了。”宋、徐二人这才长出口气，像耗子般钻了出来，几个女孩子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不捂嘴直乐。那个脸上长有小雀斑，一直没言语的女孩子说话了：“到烟台还要十几个小时路程，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迟早会被抓到的。我这里还有点钱，就先帮你们补两张票吧。”徐浩然向宋宇凡微微摇下头，宋宇凡摆手说：“多谢了，你们四朵金花都是好心人，但大家萍水相逢怎么能让你们花钱呢，我俩自有办法。”马尾辫笑道：“不许给我们瞎起外号。”“别客气，谁让咱们是朋友呢。”山楂片很大咧地说。
此时一个体形干瘦、衣衫破旧、满脸苦大仇深的中年男人从旁走过，冷哼道：“小姑娘出门在外检点些好，不要人家说什么都信，没脑子！”说完向洗手间方向“长征”去了。山楂片瞪他一眼，正要发作，被宋宇凡劝阻：“算了，一看就是下岗工人仇恨社会那种人，别跟他较真。”宋宇凡起初骗她们也并没恶意，只为了蹭个座加之能掩护自己逃票。他俩不是孟康，做不出那种骗财骗色的勾当。
已至深夜，雪越下越大，山川、田野、村庄，以及铁路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蒙蒙之中。列车上又累又困的人们大都已昏昏入睡，又时不时被火车的震动惊醒，那股难受劲令人一辈子都不想出门了。那位劝导四朵金花不要上当受骗的中年男子，一直和对座的老太太叨咕，大骂如今社会的不公，满心怀念曾经的**时代。苦大仇深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想我为党辛辛苦苦工作那么多年，上面一句话，工厂就归资本家了，一脚把我们这些老职工踢了出去，这么世道啊！”
对座的老太太只得劝慰道：“人活一辈子不容易，还是逆来顺受的好。像我这个岁数，什么都经历过，也就看开了。”“现在社会上的事真让人睁不开眼，这和旧社会还有啥区别。咱们花钱买票乘车，瞧这一路上受的罪，再看列车员一个个那态度，真不像话！”苦大仇深男的话被推着售货车路过一旁的宋宇凡看得好笑，不停观察着周围的人们，他反正也睡不着，就当观景解闷了。边那四朵小金花都已困得昏昏沉沉，山楂片甚至还打起呼噜，宋宇凡不笑着对徐浩然说：“这丫头真行，在这种cao蛋环境下都能睡得那么香。”徐浩然皱眉说：“我觉得咱们办事不地道，这四个姑娘单纯的，这么欺骗人家不太合适。”“咱又没什么坏心，既不骗财又不骗色，就是骗也是善意的欺骗。”“cao，就你会胡诌词。说真的，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宋宇凡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同心泛滥，为这点小事就良心不安。今后咱们流浪在外，为了生存什么都可能被bi得去做，甚至包括偷、骗、抢！”徐浩然吃惊地抬头看向他，但又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宋宇凡见列车员不在，偷偷点着一支烟，说道：“咱们不买票休想到烟台，而且我估计明早郝刚的案子就得犯，咱俩都是被通缉的对象，再留在火车上很危险。我记得天亮前能到沧州站，咱俩先下车找地方窝起来避避风头。然后想办法联系上小龙或是唐飞，盼着他们能摆平这件事。”“你说得倒轻巧，现在小龙和唐飞可能都被警察抓了，也不知我姐咋样了，唉！再说咱们上这点钱连吃饭都不够，更别提住宿了。”
“所以咱们一下火车就得找个打短工的地方，最好是饭馆、旅店什么的，连房钱都省了。小龙有忠信堂背景，唐飞家里更是有钱有势，我觉得他们不会有太大事。他俩有可能和咱们一样也逃出了天港，也可能被藏起来，反而是孟康、大鹏和你姐最让人不放心。”宋宇凡心中又想到了可怜的楚婷婷，她如今父母双亡，本又神智不清，若是唐飞和自己也不能去照顾她，她该怎么活啊！徐浩然也想起了难过的事，黯然神伤地说：“没想到咱哥俩沦落到农民工的待遇，这都是为什么啊！”“你后悔了？”“没有，那个混蛋欺负我姐，他死有余辜！其实我个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就是觉得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和雨欣的一片深。”说道这里，徐浩然声音变得哽咽了。
宋宇凡也被他勾起对父母的牵挂，心里不好受，表面却强装坚强地说：“你怎么还没改掉从小就动不动哭鼻子的毛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事已经如此，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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