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窗子习惯性地打开,夜风吹进来,像是一股子清泉,凉意入骨。
我坐在床前,两块透着绿光的玉佩正平和的躺在被褥上,我呆呆看着,想象着他们的故事。虽说凭借自己的主观判断和他人的言传,我自以为自己多少了解一些,了解关于玉佩,了解关于我们俩的故事。
但这真的就是全部吗?谁也不能断言。
我抚摸过它们的纹理好多次,但每次都觉得会有新的内容。它们质地坚硬,就算被我摸过一万次,极细小的刻文也是很难触平的,这点,我深信不疑。
我掏出粟笛,它和玉佩不同,经过千万次的抚摸,表面早已经光可鉴人,在灯光下冒着一层亮。我的心绪有翻涌上来,真想放声吹奏一曲。手指捏上粟笛,我把它顶在嘴唇上,一阵气流出来,笛声就流了出来。
虽说还不好听,但与前相比,总归还是有了些进步,一个个音符迸发出来的时候,我闭上眼仔细听,好像自己幻想过的荒原戈壁就要出现了,我开始更加用心,就好像我是用蛮力去吹笛子,这一幅画面是自己强行组织勾画出来,呃,这样真的好吗?
我果然还是不行,放下粟笛,我缓步走去窗口,这时候还不算晚,月亮星星才刚刚出来。我刚刚尽力克制了自己的笛音,所以我确信就算阿九在院子,他也不可能听到,当然也不会给他嘲笑我的借口。
如我所料,他在院子,那只信鸽刚刚飞回来,一身洁白的羽毛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格外显眼,他忙碌地解着栓在信鸽腿上的信条,背转着身子,忙活了很久,虽然我看不清他的动作,但他留给我的那个孤独背影,足够深沉。昏暗的光线将他白色衣袍笼罩在一片忧郁的色泽中,让我看着莫名的感伤。
当我走神的时候,他发现了我,好像他已经知道我会经常性的透过这窗子瞭望他,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里,被他发现的概率是大大增加,但我又能怎么办呢?看到他,我老是忍不住浮想联翩,哪里还有精力去隐藏自己了。好吧,我还是承认自己反应慢吧。
见到他,我不自觉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将刚刚的尴尬全部忘掉了。我挥舞着自己的双臂,一幅傻啦吧唧的模样。真不知道如果是在大街上,他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就像我觉得阿苏丢人了,也想把她推得远远地一样。
他回应了我的问好,但站在一定距离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就算这样,我的心都化了,要是能看清楚他的表情,我岂不会乐疯了?
02
第二天醒来,纹奇早早坐在了楼下,他没要酒,反而端了一碗茶。
我印象里阿九喜欢喝茶,纹奇是喜欢喝酒的,尽管阿九酒量也不错,但自从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见他喝过酒,其他时间还真没见他喝。
今天看纹奇端了一碗茶,我还真是有点纳闷。“今天这么早?竟然还改邪归正了,不喝酒,喝茶?”
“我瞧着好些人都喜欢喝茶,就姑且再尝尝,我也不是第一次喝茶了,为何总喝不出他们品茶的滋味,这东西有那么好喝?我倒真没觉出来。”他手指轻轻捏着茶杯,白色的瓷碗抹了一股光亮。他紧接着摇了摇头,“说实话,还是酒有滋味,这东西苦涩涩的,我还真瞧不出好来。”
我讥笑了一声,“你懂什么呀?就像人家有擅长交谈的,也自然有擅长沉默的,有乐于听曲的,也有乐于看戏的。你不喜欢是你不喜欢,自有别人喜欢。况且我觉得喝茶挺好的,最起码懂得享受生活,不像整天喝醉了的酒鬼,神志不清还有伤身体。你觉得呢?”
他疑惑地反问我一句,“难道你看我喝醉过?”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他醉过。这些话我也是一时兴起讲起来的,被他听去了好像是我偏袒着阿九而讽刺他,虽然我也的确有夸夸阿九的想法,但讽刺他,我还真没这个意思。
“我没见过。”我一口咬定。
“哎,你不也喜欢喝酒吗?这下子到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我可没见你喝过几次茶。”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喝茶,但喜欢喝茶的都一定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而喜欢喝酒的呢一般都是市莽野夫了。你瞧西街那打铁的,哪天不喝一壶酒?所以说咱们还不够附庸风雅的资格。”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定是想象着阿九说出来的,我可是很少讽刺自己的。
“还真是个傻丫头,平日里那么自信,这下子这般讽刺自己了,我还真是看得新鲜。”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袖子接着说:“不过说你傻也一点都不为过,别人一句花言巧语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连别人的底细都摸不清楚,就这样盲目的信任别人,到最后你不受骗谁受骗啊!”
我突然像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直觉告诉我这绝对和阿九有些许关系,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和阿九之前做生意的时候,阿九骗过他钱?那也不对啊,要是让我逮着那个骗我钱的,我非扒了他皮,可纹奇这不怒不恼的,不像是这个情况。难道是他们曾联手绑架过太子妃,既然他也参与了,为什么只有阿九一个人逃亡啊?这也不合理。
我又一次见识了纹奇的古怪之处。
纹奇有点神秘兮兮地说道:“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妙吧!”他说得额头都皱了起来,眉毛挑起来像只猫咪。
怎么可能?我始终不相信阿九会骗我,你看他对我多好,昨晚还和我打招呼,那天还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