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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全搜遍了,不见踪影!”
“废物!”净军监令尖声斥道,“一个受了伤,剩下的一个只是女子,怎么会消失不见?最差也该找到尸体!再去搜!”
于是红甲骑士们只好重复刚才的行动,在山谷里四处逡巡。
一名相玄策马上前,接近那位百人监。“监令大人息怒。依属下看,眼下只有两种可能:或者这山里有咱们不知道的密道,他们顺着逃脱了;又或者……是咒术在起作用。”
百人监斜睨着这个相玄——在净军十二卫里,赤镝卫厌恶秘术和术师仅次于深受邪术之苦的苏屠卫,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那就快施法解咒!还等我求你吗?”监军怒斥道。
“是、是。”相玄连声应着,随即战战兢兢地驱马来到山谷中央,仰头四下查看,默想一番,便开始念动咒语。赤镝卫的相玄除主修阴向法术外,还刻意修习不少探知类法术,为的就是协助凌骑进行追踪和突袭。只见真元之气在他漆黑如夜的长袍下涌动,化成灵能,渗入了白雪覆盖的泥泞大地。整个术法一直施行了一刻之久……
但最后却无功而返。
“大……大人,”相玄满头大汗,“属下用了巡土搜魂**,但凡脚踩在地上的,就都能找得出来。大概……大概他们还是找到密道跑了。”
百人监冷冷地瞪着他。
突然蝉翼刀如风吹起,削进了相玄的喉咙。一脸惊恐的头颅就这样与身体分家,高高飘扬起来,最后**在一棵百年老松之下。其他凌骑都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一幕,无人觉得恐怖,更无人觉得可惜。
大概是副官的凌骑策马上前,与百人监低声细语起来。
“……在山林里寻人非我赤镝卫所长。不若拿方才抓到的小浊种冒充雷牙、交了差,也好过把功劳让给黄鹰卫那帮养鸟的奴才!”
“姓方的小鬼毕竟出身士族,还是骠骑府的姻亲,不可轻动。”
“大人相信那小浊种和那贱人的话?”
“凡事都对得上,由不得本座不信。孙琏宸虽不过是个叶营裨将,可他也是温氏一门的女婿,卖他个人情,以后对我们也有好处。”
“既是如此,咱们上山找个像小胡贼的人头来充数亦可……”
这样商议了好一会儿,直到百人监定了计,便一声令下:“撤!”
一个凌骑对天射出鸣镝,分散山谷各处的净军便纷纷汇聚过来,几骑人马重整队伍,从一条勉强可以行马的小路下山了。
山谷里死寂一片,只剩下乌鸦的叫声。
李锦棠等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胆怯地从松树洞中探出头来,她四处查看,却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倒霉相玄的头颅——换了别的女孩怕早就尖叫出声了,只是她生性胆大,倒也控制得住。
确认净军是否真的已离去既没有意义,而且也很危险。锦棠决定不再冒险,转而疲倦地缩回了树洞之中。其实那相玄并没有猜错。李锦棠确实是用幻术隐匿了形迹的,只不过她和拓跋麒勋藏在硕大的树洞里,又用木向的术法将洞口隐藏。木能克土,土向的巡土搜魂**当然奈何不到他们。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竟还会秘术……”黑暗中,拓跋麒勋轻声道。
“我才学了点皮毛而已,”李锦棠颇感自得,“你该看看我三哥的手法,比起我爹也不差多少呢!”
此时她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不仅是因为她自己与拓跋麒勋的绝处逢生,更是由于得到了琬莘、方璘姐弟都性命无碍的消息——而且听那监令话里的意思,似乎赤镝卫还要卖她表哥一个人情,把他们平安送到冲灵关,这大概是她所能期待的最好的结果了。为此,她简直想要感谢所有的神灵——连净族的阴天神也包括在内。
拓跋麒勋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感恩”。锦棠忙转过头去看他,可惜树洞深处光线昏暗,她连拓跋麒勋的脸色也看不清楚。
“这样不行,咱们出去吧,生一把火,我好给你治伤!”她说。
“傻瓜!”拓跋麒勋虚弱地回答,“现在哪能生火?除非你觉得净军都是瞎子。”
“那……那你就再忍忍吧。”李锦棠安慰他,又觉得这样不够,便摸索着抓起了他的手。此时心里的急切和愧疚已经战胜了羞怯。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拓跋不再反对了,锦棠便搀着他出了树洞,又找来了一些干柴,拿着他腰里别的火镰生起了篝火。
“依我说,咱们大可不必这么小心,又不是朝廷钦犯,净军何苦紧追不舍?”她一边生火一边评论。
“你当然不是钦犯,我就不一样了,”拓跋麒勋苦笑道,“没听净卒都管我叫‘雷牙’吗?我在他们眼里,可是出了名的钦犯。”
锦棠瞪着他,“你是吹牛吧!”
“当然不是。”
“你才多大?比我大哥还小呢!”
“你们轩人不是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啦。”
“大言不惭!”锦棠忍不住笑了,随即收敛,转为正色:“拓跋大哥,转过身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拓跋麒勋咧了咧嘴,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拔箭拔不好,可是要人命的。”
“拓跋大哥不是少年英雄吗?还这么怕死?”李锦棠又笑了,说话间,手中已多了把护身用的匕首,并迅速而准确地剜出了插在拓跋左肩下面的箭矢——后者拼命压低惨叫的声音,“好在箭头是直的,若是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