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花扬扬洒洒的飘下,让本来就沉寂在午夜中的兴业村更显的寂寥几分。
王大虎与李清然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积雪,抬起手就朝着大铁门拍去,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
“大虎、清然,你们两个来了,”开门的是个穿着短款羽绒服的年轻女子,王大虎点了点头,叫了声,“表姐也到了,……奶咋样了,……”
秦岚闻言眼眶红红的摇了摇头,“大夫说,怕熬不过今晚了。”
王大虎只觉眼前一黑,还是身后的李清然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边说,几人边匆匆朝里头走去。
最亲的亲人,此时已是差不多都到了,大虎的爸妈、秦岚一家,还有王耀祖龙一鸣等。
看见两人掀帘走了进来,张芳摸了把脸上的泪珠儿:“快过来看看奶奶吧,从小到大她最疼的就是你了!”王大虎沉重的点了点头。
木床上老太太已经穿好了妆老衣裳,躺在那里,脸上很平静,看见两人进来了,甚至还笑了一笑。
“大、大虎和然然来了……”
“奶——”王大虎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你大孙子来了——”
“好、好”老太太不满皱着的嘴角微微掀起,对着满屋子的人道:“你、你们先出去,我、我有几句话要对两个孩子说。”
待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后。
老太太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跪在地上的,王大虎的脑袋。
“好娃儿,奶奶问你一个事,你照实了说,成不?”
“奶,你问!”
“你、你和然然的关系,是不是,变成龙一鸣和你小叔那样的了?”
王大虎看着老太太那昏黄的双眼,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沉重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脸上明显出现了失望的表情,她长叹一声,喃喃道:“果然是这样吗?”
“奶奶!”旁边的李清然突然跪了下去,神色间是深深的悲伤与愧疚:“都是我不
好,您不要怨大虎。”
“傻孩子……”老太太掀了掀干裂的嘴角,抬起手颤巍巍的摸了摸李清然的脑袋:“你这娃,从小就聪明懂事,在我心里是拿你跟大虎是一样看待的。”
“我知道、我知道”李清然流下了泪来。
脑海中回忆起的却是小时候,老人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慈祥的老妇人并没有嫌弃几成孤儿的自己,而是用她独特的关心,让自己渐渐融入这个家中,直至成为这个家中的一份子,她是如此朴实、如此善良。
老太太眼中闪烁着温情的光芒对着李清然这样说道:“大、大虎、以后就交给你了……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儿的,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奶奶——”李清然忍不住痛呼出声。
老太太又把头转向了大虎处:“你、你们两个好好过。”
“奶奶,我和然然一定一定会幸福的!”王大虎紧紧攥住老人家干瘦的几成一层皮的手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着。
“找、找个机会和你爸妈他们说说,总瞒着不好。”
“嗯!”
“好了~奶、奶奶想、想和你爷爷再说些话。”
“好,我这就给您叫去。”
老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等在了门口处,他眉羽间虽有悲伤可神色上却也很坦然,大约在他的心里早就知道,只要是人,便总有这么一天的!
大虎与全家人等在外面,片刻过后,老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越加苍老了许多,他沙哑的嗓子道:“阿芬走了!”
“妈————”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那一刻真来的时候,也确实让人难以承受,特别是王耀祖,整个人哭的几乎晕厥。
老王家在整个兴业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老太太走的时候是七十八的寿命,算喜丧。所以这身后事办理的格外体面,王大虎作为第三代的长孙,除了披麻戴孝,还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各种丧事丧仪,人情往来,着实累的不行。
一直到头七过后,老人家真正的入土为安后,王大虎他们才终于稍微能够歇一歇。
这日,晚间。
两人躺在炕上,王大虎突然对李清然道:“我想把咱两的事和爸妈说了。”
李清然听了,浑身不由一僵,良久后才道:“再等等吧,奶奶刚没,别再刺激叔叔阿姨了!”
“不!我决定了!”王大虎紧了紧他的腰身:“事情早晚都得说明白,咱两是真心相爱的,有啥见不得人的,你也是爸妈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一定会祝福咱们的。”
出乎与王大虎与李清然的意料,当两人跪在父母面前,把事情和盘托出时,王光宗和张芳表现的非常“平静”隐隐地有种“早就知道了”的感觉。
暗暗的擦了下掌心中的汗渍,王大虎抬头看了眼,默不出声但眼眶却有些红了的母亲,情不自禁的说道:“爸、妈,孩儿不孝,让你们二老失望了,只是我和然然真的谁也离不开谁,请你们理解。”
王光宗捻了下手心里的烟卷,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虎啊!爸知道,你从小就有主意,定下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也知道,然然是个好孩子,可——可你们两毕竟都是男的,这以后的路不好走啊,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爸!”王大虎紧紧攥住李清然的手,用着沙哑的声音,沉声说道:“从我七岁那年再次睁开眼睛开始,我就决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一个人,如果我找到了他,我会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