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方开给随后赶来的湘儿,让她带人去煎药,南清玦又回到床边,心疼地撩开季安沁被汗黏在脸侧的发丝,在她紧皱的眉头温柔地落下一吻,轻声呢喃,“安沁别怕,你很快会好起来的。”
然而,季安沁却没有如南清玦自己安慰自己所说的那样很快好起来,急坏了湘儿,“驸马爷,公主都喝了三帖药了,怎么还是退不了烧啊,您不是逍遥子的关门弟子麽,快点想想办法啊!”
好不容易喂进去药,折腾了一整夜,天都快亮了,季安沁还是额头滚烫,高热不退。南清玦冰山脸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是心急如焚,眼神沉了沉,“拿一壶烈酒进来。”
季安沁此时意识混乱,梦境里混乱的场景不断交替变换,她看见南清玦急切地恳求自己接受她的爱,却被自己冷酷绝情的话语伤得呕了血,看见被自己命令放手时南清玦哀恸苍白的脸,看见南清玦说要与她和离时哀伤晦暗的双眼。季安沁在梦里急切地哭喊,“对不起,清玦对不起。”她捂着南清玦被鲜血染得艳红的嘴不断道歉,然而南清玦滚烫的鲜血却不断从嘴里往外涌,她对着南清玦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再吐血了,对不起对不起。”季安沁想说她后悔了,当决绝的话语一出口,看到南清玦眼里一瞬间堆积起的绝望时,她就后悔了,以为自己能做到心如铁石,不为所动,然而却在对方的伤痛面前轻易地败下阵来。
南清玦帮季安沁掖好被子,冰凉的手指划过她滚烫的脖颈,忧虑地交代捧着烈酒坛子进来的湘儿,“用烈酒替公主擦身,酒精易挥发,能够帮助公主散热。”
季安沁在病痛中被愧疚和懊悔折磨得痛苦不堪,浑浑噩噩中听见南清玦的声音,本能地伸出手,抓住南清玦冰凉的手指。
交代完湘儿后正想出去,没想到季安沁竟然抓住了她的手,南清玦惊喜不已,“安沁,你醒了麽?”季安沁却没有睁眼的迹象,只是紧紧攥住南清玦的手不放,南清玦试着将手抽出来,几次尝试之后迟疑了下,只好吩咐众人退出屋子。
她打算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