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岑修儒原本打算与皇帝同住一个帐篷便是,谁知刘将军好客非常,硬是在自己的帐篷边给他安置了一个独立的帐篷。想到如今大军交战,能避一些闲言碎语也是好,岑修儒还是在那小帐篷住下了。听闻皇帝在同众将连夜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岑修儒心知不便去打搅,便只是静候在帐篷里。等到半夜三更,撩起布帘往外张望,刘将军的帐篷中始终是漆黑一片。
还没回来。
皇上是在与众将一起商议,没有什么奇怪的,岑修儒心里发慌,可不想再胡思乱想,忙跑到榻前蹬了靴子,捂上被子埋头大睡。
迷迷糊糊睡至清晨,岑修儒是在身侧人温热的怀中醒来的,他带着几分慵懒不由自主的在对方肩头蹭了几下,却觉得气味和感觉有些不大对。困惑抬眼,霎时吓得要弹起来。
这一动静将浅睡着的人闹醒了,刘吟皱皱眉头,全然没有什么想解释的意思,睁眼看了看岑修儒,便又扭头看向帘外天色。
“刘刘刘刘刘将军……!”岑修儒赶紧往床榻的里侧躲,却是反被紧紧禁锢在臂膀中,刘吟将他按在身前,神情却游刃有余:“别乱动,刚睡醒,本将军下面精神着呢。”
“………………………”
同为男子,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秒懂之后,岑修儒不仅不再乱动,甚至连声也不敢出了。
然后气氛就变得格外奇怪,他如今已是明白刘将军对他的心意,心里就更加尴尬不已。刘吟见他低垂着眸子纠结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甜还是苦,表情几番变幻,最终满足一笑,将对方搂得更紧。
“天一亮我便要出发,就当陪陪我。”
昨日连夜商讨对策,天一亮,他便要领精兵三千往西,趁夜渡河。不得已而用如此险计,可此计若能成事,敌军腹背受敌,必当折损巨大,河南一役能否速战速决,成败就在此一举。
“……”岑修儒虽然并不知情昨夜商讨的结果,但听刘将军如此说,便也明白了他是要领兵离开。
刘吟含笑看着岑修儒,见他若有所思,却毫无挽留神色,渐渐的失落了下来,忽然问:“我要走,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啊。”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却是仿佛将自己的心尖拧了一把,格外酸痛。
岑修儒一怔。忽而大窘,可想否认,却说不出什么。因为他无法否认,他的的确确有过这种卑劣的想法。
刘吟脸上的笑意一丝也无,他不敢问岑修儒,是不是希望自己战死沙场,永远也不要回来。
他害怕对方再用这种默认的神情来回应自己。
素来有博爱大仁之心者,十之j□j亦是生性凉薄之人。岑修儒便是如此,待皇帝以外的人,总是过于疏离。
他与岑修儒之间有一道坎,那是一条日渐愈宽的沟壑,而他早已错失了跨过去的机会。
有时他甚至忍不住想纵身一跃,然后葬身谷底好了。至少了无遗憾。
不过刘吟早已习惯了,也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便不再深究,俯在对方颈窝深吸了一口气,直惹得那因为紧张而僵硬着的身子痒得忍不住打颤。
再稍稍离开一些,低头看岑修儒的脸,已然是红透了。
“刘将军,别……这样。”
原本只是想占点手头便宜的刘吟,顿时感到心里蹭得一下起了邪火,简直不知道怎么发泄。幸而他心里还记着再过一会儿便要点兵出营,好歹是忍住了。
他动了动手臂,将岑修儒的脑袋按在怀里,却是仰面望着床幔长吁了一口气。他就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不仅无法宣泄力量,甚至无法阻止最珍视的存在被旁人轻易夺走。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幅忍着yù_wàng,搂着岑修儒的样子,一定是既窝囊,又可悲。
见刘将军不再有动静,岑修儒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一动不动,生怕又惊醒了刘将军,做出更逾矩的举动来。熬了片刻,被搂得正觉得热,约莫一盏茶后,忽然远处传来公鸡的报鸣声,刘将军便将他松开了。
刘吟撑着床榻起身,坐在床沿取了雪白的中衣换上。而后掬水洗漱,束起长发,披上外套与铠甲,方才搂着自己的那分孩子气霎时便荡然无存。岑修儒一面歪着头看一面心想,刘将军若是一直如此正儿八经,那么他们相处起来一定会简单的多。
正这么想着,刘吟扣上腰扣回身,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便是自负的眯眼一笑。
“此去短则十几日,长则数月,可别太想本将军啊。”
“……”岑修儒真想检讨一下自己方才是如何瞎了狗眼从刘将军身上看出正儿八经这个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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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刘将军领兵出营,军营中却没什么动静,要不是连着几日都没再见过刘将军,岑修儒几乎以为他还未离去。
皇帝似乎也不比宫中时来的悠闲,终日不见人影,只是托徐畅徐将军每日来询问他生活上有何所需,岑修儒也并非吃不得苦的人,自然是答没有,但心里期待的只是能每日见上皇帝一面。
也托徐将军的福,岑修儒才知刘将军去了哪里。刘将军领三千精兵绕道新乡,在原阳县渡河,意图夺下无重兵把守的郑州,待守于开封一带的叛军调离前往郑州,刘将军与叛军交战之时,我方大军便一举渡河,东西包抄,以求将叛军一网打尽。
这一计划实乃险极,兵分二路,两军的时间差格外重要,行军途中不便随时禀报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