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分的流逝,突然,广场上风势再起,挂在大殿前的风灯黯淡无光,那烛火仿佛就要熄灭,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连风灯都无须打灭了,更不会引起那些喇嘛的怀疑。
行云低喝道:“走!”一个滚翻,跃离经楼,却是毫无声息,伸出左掌,在地上运劲一按,登时斜斜地向大殿边沿扑去。韦迷情在后面紧紧跟着,落后一个身位,一前一后地如电般地接近大殿。若在刚才,这样冲出去不给人发觉才怪,但幸好老天帮忙,突然来阵风将风灯吹的暗了,再加上二人身材都极为矮小,轻功又是了得,竟然没有一人看见他们。
待到去势已尽时,韦行云身子用力一挺,却是一个翻腾,像尾鱼儿般朝大殿方向滑过去。韦迷情亦斜冲而起,直追韦行云。眼看便要到了殿前,黑暗中,韦行云连巡逻的喇嘛的脸部表情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近丈许的空间,一闪即过。转眼到了殿前,身在动中,韦行云默运冰心诀,心境早已进入了心如明镜的境界,现在的情形便象是一场狩猎的游戏,这不禁让韦行云越发感到热血沸腾,如果这是一盘棋,那他仿佛突然进入一种超脱于棋盘外的感觉。说时迟,那时快,韦行云运劲掷出手中的绳索,黑暗中绳索有如凌空飞起的毒蛇,绕了两圈,紧紧缚住那殿顶的飞檐之上,跟着借力飞起,同一时间又转身伸出了右手。紧跟而来的韦迷情一把抓住韦行云的手掌,同时提气轻身。
那绳索顿时扯了个笔直,两人被荡得直抵殿顶边沿时,但依然离殿顶差有丈许,无奈只有回荡下去,这时,风势已经渐渐小了,那欲灭的风灯又渐渐明亮起来。眼看韦氏兄弟就要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韦行云腰腹之间一发劲,借力再来一个回荡,手中一松,韦迷情一个空翻,落往大殿顶上,再将殿顶的的绳索用力一抽,韦行云便连人带绳索一起飞上了大金瓦殿的顶上。
整个动作有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延。在两人踏足殿顶的同时,那几盏风灯已恢复了光亮。那情形也是确是惊险异常,若是迟了半拍。估计已被人发现了。那灯暗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转眼就逝,那些喇嘛又如何能料到已经有两个胆大包天的孩子已经潜入了大金瓦殿的核心。
终于到了殿顶,两人同时长吁了一口气,连声暗叹好险好险。底下却传来几个喇嘛的对话:“这风真是邪门了,居然连风灯都能吹得熄了。”另一个声音道:“最近的天气反常,听师兄说,师父破关而出的时候,满脸肃穆,只说了一句话:‘天下大乱将起,彗星起于藏北,终于将可以遇到与之一战的对手了。’看来这次朝廷来也必是为了此事。”先前那人又道:“师傅在西藏雄踞第一高手数十年,就是萨迦派的宗主释道空见了我们师父都要退让三分,还有什么人可以与之一战,真是难以理解。”“不要说了,去后殿看看,今天的宴会师傅特别交代过的,不能有半分差池,别在我们手上出了问题。”那人应了一声,两人缓缓走远,终于细不可闻。
韦行云心中大骂,那两人走的如此之快,却是还没有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听到的消息还是让他心惊。看来藏北必要发生巨变,却不知道是否会殃及池鱼,牵连到自己。当下轻轻碰了下韦迷情,两人将绳索收了,展开身法,在殿顶的琉璃瓦上飘飞而过,直望殿中心而去。两人身子本就不重,而且都是轻功了得之辈,在瓦上行来,居然是悄无声息,细不可闻。到了屋脊角落之处,韦行云凝力双臂将那硕大的琉璃瓦轻巧地掀开一个角,足够一个孩童进入,心中寻思:“是否该进去偷听他们议事,这大殿如此庞大,在殿顶恐怕听不不到他们的说话。不若偷入殿中。”于是勾住殿沿,探身下望。却见广阔的大殿内灯火通明,殿上正中悬着一面金字木匾,写着“大日如来”四字,背后立着一尊硕大的佛像,四周檀香缭绕,如在仙境。殿上正中摆着两席,两边又摆开了十多个席位,面向主席。由于隔的远了,韦行云也是看不真切,只是隐约看着那坐在主席上的是一个年老喇嘛和中年文士,大约便是那阴月法王和慕容清风。悠扬的乐声和谈笑的声音,夹杂在风中,隐隐传到殿顶,很不真切。
韦迷情凑到韦行云耳旁道:“朝廷如此公然派人参加出席阴月法王在大金瓦殿内举行的宴会,是否等若间接承认那叶派在藏密的地位呢?那萨迦派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韦行云正细察形势,见到主席左边第一席坐的正是刚才见到的马大人和那个艳妇,接是几个喇嘛打扮的僧侣,右边首席是个身着锦衣卫装饰的军官,其他全是藏族装饰的人,不知是何来头。当下便答道:“既然朝廷肯派人来,当然有大事发生,迷情,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这里太远了,听不清他们的说话。”
他说话间,冰心诀已是发挥到了极点,整个通透的心灵将整个局势牢牢地掌握住,大殿上的客人都是沉浸在宴会的气氛中,很少有人会注意殿顶飞将军的到来。韦迷情听后急道:“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韦行云转过头来,看着黑暗中弟弟苍白的面容,轻轻抚mo了一下他的面颊,道:“如果大哥有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记住,周叔现在在唐古拉山西麓的竹林中,如果你得了药,赶紧送去。”言罢,运功缩骨从殿顶和梁辕的空隙间钻了进去。韦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