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后申时时分,两人终于越过了半山腰,来到了猛多雪山的底部。天色已晚,暮色初起,举目看去,近处的猛多雪峰更是让人惊心动魄。韦行云曾经去了唐古拉山不止一次,对于雪山的习性甚为了解,表面平静的雪峰处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而猛多雪山本身山势已是险峻异常,几乎已成垂直90度的陡坡,整个山峰宛若一根通天玉柱,若没有专门的工具,即使你是身负绝学,也是难以逾越。
韦迷情抬头看着那简直不可思议的神迹,心头却是万分沮丧,叹道:“料想不到世间居然有此地方,山势陡峭得让人心寒,难怪那些牧民都叫猛多雪峰为‘通往天界的梯子’,这里能出千年雪莲倒也是平常了。”韦行云接道:“我曾听藏边的老人家说,猛多雪山上有个美丽的仙女,谁若是见了这个仙女,就乐不思蜀,不想再回到草原上来啦,整天就在雪山上发痴,没几天就冻死了。想那雪山如此之高,又有谁能够上去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韦迷情笑道:“神话之说,大哥怎的就信了?”韦行云脸一红,道:“我却只是希望那仙女赐你我兄弟一朵千年雪莲花,倒不是贪图她别的什么物事。”韦迷情点头,鼻上微微一酸,正经地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和周叔好,但这雪峰却是飞鸟难渡,你我又如何能上的去呢?”韦行云乃天生性子坚毅之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此时再不上山,天色便已是黑了,一咬牙,便道:“迷情,你身有内伤,且在峰下等我,我去试试。”
也不等韦迷情回答,便将身上的袍子等琐碎物品脱下放在迷情的手中,手里只握一把藏刀,腰间盘着一条登山常用的绳索,一袭短套打扮,甚是干练。韦迷情心下已是对哥哥的脾气摸了个大概,也知他不会放弃,便轻声道:“大哥,保重。”
“放心,迷情,我自会注意的。”韦行云轻轻挣脱那弟弟的手。微微一提气,寒冰真气已是流转全身,直往山峰奔去,却见他双足轻点,瘦弱的身体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灵便异常,向猛多雪山的顶峰爬将上去。那顶峰高达百丈,一眼也是望不到顶,仿佛在云在一样,不少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韦行云的轻功已得韦蝠王的真传,那冰面上稍有凹凸,手足稍微一借力,立即窜上几丈,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如此爬将上去,只爬了不到二十丈,韦行云腹中一口真气已是不纯,无法保持身体的迅捷,但那光溜溜的冰面陡如峭壁,无半分着力之处,若此时真气一泄,哪能再向上一步?韦行云家传冰心诀早已达“冰心玉壶”的境界,心下丝毫不惊,勉力凝聚真气,一脚踢在冰面上,击出一个小坑,用手抓住,把身体勉强稳住。然后抽出腰间藏刀在冰壁上凿了两个孔,足踏在孔上,试了下勉强可以吃得住力。他微微定神,紧紧伏在冰面之上,调匀真气,正待往上,但谁知冰面甚滑,无处借力,刚动了一动,足下就是一滑,险些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韦行云不甘,继续向上,但那冰壁却是越来越厚,滑溜不堪,几次失足,都是以短刀插孔才险险保命,心想这藏刀本身刃薄而锋利,如此使用,一会必锋摧刃折,自己真气又钝,而离峰顶尚有几十丈的距离,强行登顶已是无望,若要勉力坚持,大有性命之忧。
这时韦迷情在山下看到哥哥情势危急,已是有些急了,运足真气唤道:“大哥,现在上峰太过危险,先回来从长计议,莫要冒险!快下来,快快下来。”韦行云闻言望下一瞧,心中也是一惊,自己已是身在半空之中,一眼看下,韦迷情却是看得模糊,微微有些头晕目眩,手足酸软,“冰心玉壶”的心境一时也是难以保持。真气再沉,韦行云渐渐感觉到身体开始沉重起来,那攀爬的冰孔也有微微断裂之声,转眼便要断了,再往上已是不可能,暗想:“难道就此功亏一篑?”虽有不甘,但长吁了一口气,便盘算着如何下去。
本欲从原路下去时,但如此光滑而丝毫无借力之处的冰面,韦行云委实不知该如何下峰,若是涌身向下一跳,势必摔死。
韦行云虽身处险境,倒也并不慌乱,从要上将绳索取下,梆在藏刀之上,将藏刀用力插进厚厚的冰层之中,右手拉着绳索一使劲,凌空跃起,沿着冰面直溜下去,溜得太快时便手掌在冰面上轻按,稍阻下堕之势,到离地六七丈时,绳索已尽,藏刀一扯,离壁而出。韦行云未曾防备,身子倒翻下来,眼看便要直挺挺地摔将下来。山下的韦迷情早已看的真切,强吸一口气,双脚猛地一撑,提身而起。武当派轻功乃天下玄门正宗,此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是备显威力。只见他的身形飞起丈余,右脚凭空一踏,又升起两丈,如一只大鸟般飞起,轻飘飘地将落下的韦行云接住,落在地上。使的正是武当“梯云纵”绝技,整个过程惊险异常,若是慢了半步,行云定要身负重伤。韦行云惊魂未定,已是到了峰底,知是弟弟襄助,轻声言道:“迷情,多亏你了。”
哥哥总算安全回来,虽是一无所获,韦迷情心情也是极好,笑道:“大哥,既然这山无法登上,便也就作罢,不若我们就花钱去天下征集此药。我就不相信普天下找不到一朵千年雪莲?”韦行云却摆手道:“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但说说容易,做起来却是万分艰难。第一,千年雪莲不是常有之物,功能起死回生,他人又岂会割爱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