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谢奕突然大叫一声:“北――伐――!”头颅一偏,气息顿绝。
“大人――!”群臣顿时哭作一团。朝堂上一片哀声。
司马聃顿时傻了眼,他从没有见过死人,立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直冒冷气,有些打颤地道:“诸、诸卿,谢卿突然病逝,北伐之事不、不如暂缓吧?”
“启禀陛下!”谢万突然抹了抹眼角地泪水,扬声道:“兄长临终前将北伐大任交由微臣。微臣必当不负所愿!臣奏请陛下让臣既承兄长之志,领兵北伐!”
中丞高巍也上前奏道:“谢豫州才华盖世,可继谢中郎大任,谢陛下允准!”
司马聃只想快点脱身,便急道:“好好好,便封谢万为西中郎将,监司、豫、并、冀四州事,并兼任豫州太守。这下行了吧?”
“臣多谢陛下厚待!”谢万伏地相谢,眼角涕泪横流。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也要休息了!”司马聃挥了挥宫女们的簇拥下惶惶而走。
诸臣这才抬着谢奕的遗体,一路哭哭啼啼地出了宫门。至家中准备厚葬!
却说褚蒜了自还政后,一向不问政事,只在后宫中养花弄草怡情。
这一日,正在后园中执壶浇花时,突然有一宦官急匆匆来报:“太后,太后,大事不妙了!”
褚蒜子一惊道:“何事如此惊慌?”
“谢中郎等人联袂入宫,因龙飞在中原称帝,群情沸腾,力劝陛下出兵北伐!”宦官急急道。
“什么!?”褚蒜子大吃一惊道:“陛下有没有同意?”
“很糟糕。陛下同意了!”宦官苦笑道:“但更糟糕地是:陛下刚同意了。谢奕大人就病逝了!如今陛下让谢万大人接谢奕大人之职,准备北伐了!”
“扑通――!”褚蒜子手中的水壶立时掉在了地上。真是花容失色,一时哑然无声。
“太后,您、您看怎么办?”宦官小心翼翼地道。
“让哀家想想!”褚蒜子脸色白,沉默了片刻,终于镇静下来:“传哀家懿旨:追封谢奕为义侯,以侯爵之礼礼厚葬!另外,招名士谢安前来议事?”
宦官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道:“太后,朝廷旧旨曾令禁锢谢安终身,此带罪之身,太后召见之似乎于礼不合!”
褚蒜子毕竟是一代女中豪杰,英眉一扬,怒道:“哀家叫你去,你就去!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宦官吓得半死,忙应了声,屁滚尿流般去了。
褚蒜子弃了壶,一个人静静地来到一侧的凉亭中默然苦思,随侍地宫女、宦官们不敢打扰,静静地旁侍侯着。
约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渐转暗间,忽然间,凉亭一侧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人近前朗声道:“罪人谢安参见太后!”
谢安,谢奕之弟,谢万之兄也,原史中在淝水之战中大败符坚地便是此人。其自幼便智谋出众,举止沉稳,风度儒雅,更写得一手漂亮的行书,是东晋大大地名士。加之其父兄皆为晋室重臣,谢安想出仕是想轻松的事情,但谢安初年却一直愿意游戏人间,不愿做官。东晋朝廷爱其才,屡屡征招,谢安只是不从,无奈何,愤怒的东晋朝庭下令禁锢谢安终身。只是,谢安毕竟是谢奕之弟,这诏命倒也没有人当真,谢安暗地里仍然是自由之身。
史载,因为谢安不愿意出山做官,当时的士大夫竟常有人说:“安石(谢安字)不肯出,将如苍生何?”可见其人绝非等闲之辈。
褚蒜子看了看谢安:三十多岁的谢安正值鼎盛年华,身材修长,胖瘦适中,眼睛明亮,鼻梁高耸。少有微须,真乃一个儒雅有度地美男子!只是谢安臂上带着孝,脸上挂着愁,显然对兄长谢奕地死痛心疾!
褚蒜子看着这个倔强的谢安,想起自己屡屡征诏他入仕却被拒绝,不禁心里面就窝着一肚子火!怎奈为了大事,褚蒜子只好强自忍了忍。微笑道:“谢卿家请坐!”
“罪人不敢坐!”谢安犹豫了一下,不敢应命。
“自今日起。哀家就赦你无罪,你坐吧!”褚蒜子又道。
谢安愣了愣,拜谢道:“谢太后!”便在褚蒜子下坐了下来。
“谢卿,今日可知哀家找你来何事?”褚蒜子知道谢安聪明非凡,便为难了他一下。
谢安何等聪明人,平静地道:“想来是跟家兄的死和北伐之事有关?”
“谢卿真是智者!”褚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安慰道:“谢中郎的死。哀家也很难过,已加封其为义侯,大礼厚葬!只是……”褚蒜子柔美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一丝忧愁。
“太后是在担心北伐之事?”谢安忽然道。
“正是!”褚蒜子苦笑着点了点头:“目前龙飞雄据中原,民众不下千万,善战之劲旅亦不下百万之众,加之政治清明,薄赋轻摇,实不可与之争锋!所以虽然龙飞刚刚在中原称帝。我晋室也只能隐忍,不可轻易北伐,否则必遭其祸!怎奈陛下已经答应北伐,覆水不可收。我若强令陛下收回诏命,不仅于礼不合,有后宫干政之大嫌。毕竟哀家已经归政。而且陛下日后在朝中必然也再无威望可言,所以,两难之下,知道爱卿多谋,特请爱卿请来商议一二!”
谢安想了想道:“太后想我如何做?”谢安对褚蒜子太了解了,知道褚蒜子肯定是有了定论,这才让他前来议事的。
“北伐事大,有关国之大运,故哀家想请卿家出山,任北伐军副帅!不知卿家以为如何?”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