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选用何人领兵,自有朕与枢密院考虑,却是不需要什么毛遂自荐。殿前军卫跸京师,确实可以抽调人手,不过朕让锦衣卫亲军参战为的是试验火帽铳的效果,如今就只有金枪军和伏波旅以及定远军水手换装了火帽铳,殿前军尚在等待换装之中,此时不宜轻动。”
这个理由自然是郭炜早就想好了的,也的确是属于事实。自从去年秋冬时节军器监开发署制出雷汞,然后又定型了火帽铳之后,郭炜就下令禁军开始逐步换装了。
只是火帽铳的生产比以前的燧发铳要慢一些,这倒不是因为财政问题,虽然三司那里也不算宽裕,但是这些年毁铜像法器,尤其是在新增领土方面获取的铜矿和铜料,让郭炜手中调度的铜料多了很多,铸造的铜钱品相相当好,满足军器监的开销基本上没有问题。
火帽铳的生产速度主要是卡在了雷汞上面,虽然陈举一直都在努力地培训操作人员,而且在试制阶段就开始总结出来一套标准的生产流程,但是雷汞的产量还是难以迅速扩大,因此铜火帽的生产速度始终都跟不上火铳的其他部件。
当然,铜火帽的生产跟不上,那完全可以继续生产一部分燧发铳,不过郭炜不愿意这么干。目前禁军都已经装备上了火铳,甚至一些比较要害的军镇州郡兵都已经换装了火铳,再继续生产燧发铳实在是没有必要。
的确,原先各种军队装备的燧发铳都有一个损耗和更换的问题,不过火帽铳的生产速度虽然不能满足给禁军迅速大规模换装的要求,但是满足一下替换原装备的正常损耗却是轻而易举,所以郭炜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以加快燧发铳折旧的方式完成禁军换装。
只是几个月时间下来,火帽铳的总产量显然不够全部禁军的换装,也就只能先保证在震动潮湿环境下作战的定远军和伏波旅优先了,然后才是锦衣卫亲军,到这个时候,锦衣卫亲军也才换装完四个军而已。
如果郭炜用其他理由来搪塞王廷义,或许他还会再努力争取一下,不过郭炜这个“以实战检验火帽铳的效果”的理由,却是让王廷义连抱怨都发不出来了。
以火帽铳相对于燧发铳的优势,优先给定远军和伏波旅换装,众人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而后就是优先给锦衣卫亲军换装,侍卫亲军司和殿前司的军将们心中多少是有那么一点发酸的,毕竟这些年几乎什么新装备都是紧着给锦衣卫亲军,然后才轮到殿前军和侍卫亲军,这种差别待遇要不让人恨还行,想不让人羡慕嫉妒就难了。
然而优先换装的代价就是去做新装备的试验品,这却是走到哪里都说得过去了,这样抽调锦衣卫亲军参加这一次的远征岭南,在明面上也就不算是给锦衣卫亲军司送军功了。
“这样啊……那算了……”
王廷义此时即便想要代表控鹤军表示他们愿意做这个试验品,一时间却也不好说出口了。
“陛下,伏波旅都已经完成了换装,要想通过实战检验火帽铳的效果,抽调伏波旅也是一样的啊,不如就用金枪军和伏波旅各一个军吧……”
郭炜堵住王廷义口的理由,倒是让苻俊积极了起来,伏波旅算是最早换装火帽铳的部队,训练得最多,使用经验最为丰富,单是以这个理由而论,伏波旅的优势比锦衣卫亲军还要大。
“此次三路伐粤,海上那一路只是***番禺港和策应陆路围攻兴王府,朕并不打算让水军薄岸,所以伏波旅并无用武之地。”
面对自己皇子时期的亲卫,郭炜摇了摇头说道:“至于检验火帽铳在水战和登陆作战时的效果,有定远军的水手战兵就足够了,伶仃洋口的几座大岛上应该没有什么南汉军驻防,用不上伏波旅,至于和南汉军船队水战,伏波旅就更不应该留在船上冒险。”
伏波旅终究是郭炜仿照海军陆战队组建的,其主要职能是通过水运机动进行陆战,却不是在船上和敌军水手对射。当然,在与南唐军交战的时候,有一部分伏波旅部队确实是在船上参战的,但那不是南唐水军在长江之中远逊于定远军么……
这一次可就不同了,定远军进行海上机动倒是有很多次,然而进行如此辽远的海上机动却还是第一次,而且定远军与吴越军的船队到了番禺港的外海之后,为了***住南汉君臣的外逃,那是随时有可能与南汉海军爆发伶仃洋海战的。
长江之中的水战,和海战应该不是一码事,哪怕长江的江面非常宽阔,那也终究不是海洋,而这时候的伶仃洋显然并非后世的珠江口可比。南汉又是以海贸立国的,它的海军真不见得比定远军弱了,定远军有各式各样的先进火器,南汉海军则有适合航海的大船和航海经验丰富的水手,双方的战斗力恐怕是难分轩轾。
双方的战斗力要是差不多,那么要想***住南汉海军逃亡,定远军和吴越军的船队损失就一定不会小了。当然,作为皇帝和主将,为了实现一定的战争目标,所有的伤亡都可以作为冷冰冰的数字处理,事先估算出必须承受的伤亡并不是问题,但是定远军和吴越军的船队水手作战伤亡是一回事,伏波旅待在船上陪葬则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可是……”
郭炜说的这些,苻俊当然懂,不过他可是仗着自己是郭炜以前的亲卫才来为伏波旅请战的,陆万友和王廷义碰了一鼻子灰的情景,却是无法打消他的积极性。
只是想要让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