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珙!”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王丛云很是不安。袁珙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权势,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他有一项绝学连当今天子都赞叹不已,也令很多人害怕,那就是相人之术!王丛云现在最怕的是,袁珙从王千军的脸上相出了什么!
袁珙字廷玉,宁波人,号柳庄居士。少年时游海外洛伽山,遇到一位叫别古崖的僧人,授以相人之术,以视人之形状气色,参考其所生年月以断吉凶,所相的士大夫数十百人,其死生祸福,迟速大小,并刻时日,无不奇中。道衍北上参学,游到河洛,在嵩山遇到袁珙,袁珙见他身为佛子,却隐含杀气,笑着告诉他:“你真是个奇怪的和尚,三角眼,形如病虎,有嗜杀之相,更有辅国之才,望君珍重。”
后来道衍将袁珙推荐给燕王朱棣。朱棣召袁珙入北京,而自己和九个替身卫士在街上混杂饮酒。袁珙一见立即跪倒,说:“殿下为什么这样轻视自己?”燕王乃起而入宫。
袁珙省视着燕王说:“龙行虎步,日骨插天,太平天子之相。年四十,长须过肚,可登大宝。”此话更加坚定了燕王发动靖难之役的决心,在历时三年的靖难之役,袁珙成为了永乐帝的第二号军师,仅次于道衍之下。
又碰到一个永乐朝的奇人,王千军不仅不害怕,还很高兴地笑了。只是王丛云脸上担忧的神情让王千军不得不劝慰道:“父亲,这样不好吗?!最起码在明相士袁珙眼中,你儿子并不是普通人。三天之后,一切就知分晓了。”
王丛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对儿子笑一笑,让儿子不用担心他。其他的,先回家再说,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比他聪明,三个大人好好商量一下。
王丛云与王千军父子离开后,道衍坐在了太师椅上,一口将放凉的茶喝完后,才向袁珙问道:“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什么话直说吧。你从那小子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袁珙并没有马上回答道衍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外面的两名仆人,道衍一挥手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五十步以内不许有任何人出现。今天不再见客!”
道衍的一声命令,所有仆人快速地离开了,并在大门外挂上了不见客的牌子。等仆人们都忙完了,道衍才说道:“这样可以了吗?有什么话直说吧!”
袁珙这才开口说道:“还记得我初次见你给的批言吗?”
道衍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记得。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正是你这句话,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走上这条血腥的迎王之路!那你给王千军的批言是什么?!”
“林中稚虎忙嬉戏,百兽亦知日后王。此子虽然年纪尚轻,可虎相已成!”说到这,道衍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是多年至交,所谓的虎相并不是民间常说的“虎儿”那么简单!
道衍笑了,笑得更加地开心,他说道:“哈哈,哈哈!又是一头老虎,还不是病虎,是一头正在成长的稚嫩幼虎,这样不好吗?!病虎的徒弟将来也是一头老虎,这样才可以继承我一生所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于道衍开心的笑声,袁珙摇了摇头,担忧地说道:“除了当今圣上,他是我所见命格最尊贵的人,甚至超过了大皇子!虎者,霸也!你只是一头病虎,三年靖难之役,就造成了那么多的杀孽!这虽然是天意,但也是天下苍生的劫难。而他,我只看到将来会有多缕情丝缠绕于身,却没有看见其他的制约。我担心,担心此子倘若真的继承你一生所学,日后长大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霸者,这就是袁珙所看的,也是他所担心的。三年的靖难之役,是天意,但也造成了无数的杀孽,多少人为了这场皇位之争家破人亡,甚至被株连十族,袁珙在为天下苍生担忧!
“成皇之路是血腥的,即便是天意,一路走来也是无数的鲜血与尸骨,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可既然他只是头老虎,一个霸者,以当今圣上之战龙命格,又何惧一头小虎。我相信在我的教导之下,他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朝的擎天保驾之臣!在我眼中,庸臣皆是鸡犬牛羊之辈,大明朝需要一个虎臣!”
道衍很有自信,可袁珙却不这么想,他继续说道:“当今圣上,的确是无人能够左右之皇。可圣上如今正值壮年,而他才十岁。十年之后,圣上已老,稚虎也才刚刚冠礼成年。我所担心的并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圣上百年之后!大皇子与皇长孙之命格皆不如此子!”
听到袁珙如此的分析,道衍沉思不语,命格之说,可信可不信,偏偏他这位挚友,无一不中!
过了一会,道衍再次开口说道:“王丛云与燕梓两人,都是身受皇上与皇后大恩之人,也都是忠心耿耿之辈,我想他们两人教出来的儿子,应该也是忠臣!”
袁珙再次摇头,说道:“老朋友,你动心了,因为你害怕你这一生所学无人能够继承。可你也别忘了,当年的曹操也是忠臣之后,起兵时也是一心忠于大汉。只是,像我等这些权力之上的人,很多事都是无法自行做主的,因为有很多人在背后推着我们向前。”
“那你的意思,是要毁去此子了!”一再听到袁珙的糟糕判断,道衍这头病虎忠于动怒了!
可袁珙依旧是摇头,说道:“一切还没有定数,因为他现在也只是头在林中嬉戏的稚虎,天还在看。我也希望这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