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骨都侯，您就不要难为咱们了。[ad]您知道咱们与汉人不同，并没有读书的习惯。能记下这许多人已经是尽力了。到底是哪位勇士苏醒了，左骨都侯，你还是直接告诉俺们吧！”
匈奴的历史不短，但是正因为不短，他们也没有办法猜。就像他们说的，他们与汉人不同，他们不喜欢读书。而且大草原上也没有书给他们读，他们的历史，他们的过去，都是一代又一代，由草原上的巫师们口口流传下来的。
用嘴巴说，用脑子记。当然是能记住那些大人物便不错。至于其他的人物，是不会去记，也不可能去记下来的。
“是中行说。”羌渠也明白这点，所以他便直接说了。
“中行说？”
“他是谁？”
没有一个史官，几百年一过，竟然都没人知道他是谁了。
羌渠说：“中行说是一个宦官，是单于的军师。”
“宦官？草原上有宦官吗？”他们听了，就更糊涂了。
草原上的丁口是非常重要的，而制造一名宦官又需要极优秀的医疗水平。然而草原上没有这些，在需要不断游牧的大草原上阉割，那基本上是慢性自杀。
“不，他是个汉人。”羌渠说。
“汉人？”
其他匈奴人的心一下变的空荡荡起来。
“汉人啊！这与我们又有什么用？”他们失望了。
“不，他虽然是汉人，却更愿意帮助我们。”羌渠见他们失望的样子，立即说道。
“什么？这是为什么？”匈奴人问。
“中行说（zyue）西汉文帝时人，原为宫廷太监，后因陪送公主到匈奴和亲而对汉王朝怀恨在心，转而投靠我大匈奴，成为单于的重要谋臣。”
“切！原来是个叛徒啊！”没人喜欢叛徒，匈奴人也一样。
“不，他不仅仅是叛徒。中行说一到了匈奴，立刻归降，并深受老上单于欢喜、宠信。中行说竭力劝说匈奴不要太看中汉朝衣服食物的精美，增加匈奴对自己食物、器械、风俗的自信心，还教给匈奴人记数方法，从此我们才知道算数。在中行说的鼓动下，老上单于在给文帝回书中口气傲慢，对汉朝使臣也威逼利诱，动不动就索要钱物金银，不给就威胁秋熟后大发兵马入汉境中践踏。
那时候才是匈奴的黄金时期。”
羌渠说着，回忆着他们强大的时代，其他匈奴人也心弛神往。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学那汉人立寺立宫，也把他供奉起来。”忆苦思甜之后，一个匈奴人说。
“可他是汉人。”一个匈奴人反对道。
“汉人又怎么样？只要他能让俺们过上好日子，俺们就要供奉他。哪怕是做他儿子，俺也愿意！”
“好！这是你说的。”羌渠一拍手，开心对身后一人说，“灵侯大人，这下你可放心了。”
“是的，我没有白帮匈奴。”
看着是个汉子，说话却又尖又细，十足的太监腔。羌渠身后的汉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附他身的灵，因为他是中行说。一个苏醒后，便让匈奴单于欣喜若狂，大呼：“匈奴当兴！”封为侯的汉人鬼魂。
“你是什么人？”
一听声音，不是他们认识的人了，匈奴人纷纷拔刀。
“住手！这位便是我们匈奴的灵中行说大人。”羌渠赶紧命令其他人收刀。
中行说却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而是隔着窗户，眺望外面的一切。
“这便是大华的国都，好多的人！”看着华服华冠，中行说有些感慨。
“是的，大人。这儿便是大华的国都，据说已有上千万人口。”羌渠说。
“很好！很好！我又回来了！刘恒，我又回来了！”中行说很激动，激动地又哭又笑。
众匈奴正不知怎么劝说他，只见他又冷静下来，冷酷地说：“刘恒，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死了，我也会回来！”而丝丝黑色的气息在他脸上缠绕。
匈奴人看不到他的气，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恨。
“老祖宗，咱们什么时候回匈奴去？”
中行说的表现吓了所有匈奴人一跳，那刻骨铭心的恨，那冷若冰霜的无情，就是他们匈奴人让汉人欺压这么久了，也自问没有他那么深。
羌渠现在都不得不担心他干出点什么来。这儿是汉人的京师，中行说就他一个祖灵，这一旦闹起来，绝对死定了。
不，甚至不用闹，只要把“中行说”三个字漏出去，他们便死定了。他们匈奴人不喜欢读书，也没有书可读，但是汉人不同。他们绝对知道中行说是哪个。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逃了出去，如果失了中行说，他们也死定了。
“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傻，我知道现在匈奴不行了。自我死后，便不行了。”中行说说。
“这个……老祖宗真不是我们的错。”羌渠尴尬道。
中行说醒来，匈奴却无人知道中行说是哪个？怎么办？
好在他们南边还有个汉地，汉人们拥有可以为他们解释一切的书，所以他们来了。
只是当羌渠查到有关中行说的记载，他真的是醉了。
一方的叛徒，竟然是另一方的大功臣。中行说生前与死后，汉匈的攻守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甚至中行说死后若干年后，其临死前搞出的细菌战，把一些病死的牲畜在经过匈奴巫师诅咒后，埋到汉军进军路线的一些水源上游，从而让汉军中毒的战术，还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