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笃——笃笃——笃。四声奇怪的敲门声响起，涉狐疑的看着炼：什么声音？
哈哈，快去门那儿！炼笑起来。
为什么？
咱们有吃的了。炼一边笑一边推着涉。
吃的？什么是……
好了好了，快去开门就是了！炼可没有闲功夫回答的涉的问题，他早就饿的眼冒金星了。
涉只好转身去开小院的门，打开门：没人。
炼，没人。
恩，当然没人，把地上的东西帮我拿过来。
只见门口的地上，有两个像小盆一样的大碗，一个大碗里盛了冒尖的一碗米饭，另一碗里则是一大碗绿油油的菜，飘了好多油花和几大片肥肉……
虽然不太了解这是什么，但涉想，炼要的，就是这东西吧，蹲身把两个大碗端起来，看到地上还放了四根木棍，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不管它，拿了碗跑回炼身边。
咦？筷子呢？这个粗心的家伙，总不能让我用手抓着吃吧？炼低低的埋怨：哦，对了，涉，附近有没有像小木棍一样的东西？说着，炼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比划着。
有，四根。
呵呵，看来，他已经看到你了呢，去把那四根木棍拿来吧。
那是什么？
筷子。
哦，涉答应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走几步，便问：筷子，有什么用？
去拿来！拿来我再告诉你！
好。
将四根筷子交给炼，炼把其中两根还给涉，然后拿起筷子：涉，看我的动作——
说着，用一筷子飞快的扒起一些米饭，放进嘴里，又夹起一片肥肉塞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嗯、嗯、好吃！太好吃了……涉，照我的样子，你也来点儿！
来……什么？涉迷惑的看着炼狼吞虎咽的样子。
饭啊！你不是问我什么叫“吃”吗？人们饿了，就要吃东西，喏，就像我这样儿，这就叫吃东西，这碗里的东西，就叫饭，饿了，就要吃饭。
饿了？怎么叫饿呢？涉歪着头。
饿……就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最后，就会死……炼拼命的想着饿的感觉，但他对涉能理解这事儿并不抱什么希望。
死是……涉又问。
炼沉思了一会儿，拉过涉的手按在自己的动脉上：涉，人活着时，这儿是一跳一跳的，如果这儿不跳了，就是死了……为了让涉更明白，炼又把涉的手拉到自己心脏上：这儿，也是，跳的时候人活着，不跳，就死了。明白吗？
涉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真的懂了一般，拉住炼的手：你摸摸我，是不是，死了？
炼一呆，动脉那儿，不光没有任何跳动，浑身上下一点热气都没有！他又摸向胸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炼沉吟了半天，勉强笑了笑：涉啊，我们跟你呢，不是一种东西，对于我们这一类来讲呢，如果不跳了，就是死了，对于你呢，我就不知道死是什么了，也许，你们根本不会死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死，可怕吗？
可怕啊，死了，就不会说不会笑不会动了，慢慢的，就会腐烂，最后，就会完全消失了，你再想这样跟我聊天，都不可能了！炼轻松的笑笑：不过放心啦，我身体棒着呢，离死，还远呢！
原来，死是这样啊！炼，我也会死呢！
啊？天使也死？
恩，也会有不会说不会笑不会动而且消失的时候呢！只不过，我们的记忆会变成羽毛，在新的个体那儿，得到复活。说着，涉的目光变得阴郁起来。
这样的神情，让炼也说不出话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将碗端到涉面前：涉，别难过了，这么说，什么东西，都会死，不过，死也不见得是坏事，比如，我死了，我就用天天劈柴干活，也不会饿得前心贴后背的，那时候，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啊，好了，不说了，你饿不饿，来吃点吧！
这是什么？涉抬起头，看了看大碗里的东西。
这个呢，是米饭，很香的，这一大碗绿色的，是卷心菜炖肉，非常非常好吃啊，是王妈最拿手的，来，尝尝！说着，炼不由分说的把一大片肥肉塞进涉的嘴里。
涉只觉得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袭来，急忙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是什么？好可怕！
炼不解的闻了闻肥肉，很香啊！——涉，怎么不吃？这肉没坏啊！
呃，我吃不惯，还是，你自己吃吧。涉只好为自己找借口。
好吧，饿的时候，你就知道它香了，我给你留几片，过一会儿我们去王妈家，让她再给你热热！
恩，你还要这样跪多久？涉看着炼狼吞虎咽的样子。
快了，吃了东西，就不冷了，你去草屋里歇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喊你，我们一起去找影玩。
影？
恩，就是刚才给咱们送肉的。
肉？
呃，饭。送饭的那个人。
叫影？
是啊，跟我差不多大的，不爱讲话，很好玩的一个家伙。
好，你快些啊！涉答应一声，向小院边上的一个小草棚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