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彭亨:
舟抵海岸,国有常献。国王为筑铺舍数间,商人随意广狭,输其税而托宿焉。即就铺中,以与国人为市,铺去舟亦不甚远,舶上夜司更,在铺中卧者,音响辄相闻。
关于柔佛:
柔佛地不产谷。土人时驾小舟载方物走他国易米。
道逢贾舶,因就他处为市。亦在要之入彼国者。我舟至止,都有常输,贸易只在舟中,无复铺舍。
关于丁机宜:
夷亦只就舟中与我人为市。大率多类柔佛,而俗较驯,而货较平。自为柔佛所侵,彼国有风声鹤唳之虞,而舶人亦抱林木池鱼之患。此扬帆者所以掉臂希顾也。
以上引文亦反映了动荡的政治形势对商业贸易的影响情况。
中国与马来群岛间密切的政治、经济联系,也推动了他们相互之间的文化交流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从中国这一方面而言,就是通过这些联系,很早就对马来群岛的自然、人文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并载诸史册,这些今天都无例外地成了研究马来群岛古代历史的不可多得的、十分珍贵的资料。除此之外,笔者在此特别要强调指出的,乃是历史上构成中国与马来群岛文化关系之最重要内容的宗教传播,以及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赴海外追求佛教真理、真知的中国僧侣。
佛教自公元前6世纪在印度创传后,在成为世界宗教之前,首先发展为亚洲宗教,以致今天在亚洲仍能看到一片片佛教沃土。佛教于公元l世纪传人中国,魏晋南北朝之际迅速扩展到南北两地,得李唐盛世之推崇,则令其更为弘扬光大,此际中国佛教文化氛围之浓是历史仅见的,而赴海外追求佛教真理、真知则成了许多僧侣们的一件乐此不疲的事情。与此同时,东南亚也迎来了印度化、佛教化时代,其结果是,在伊斯兰教开始传人之前,佛教(或印度教)在一些国家中,已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推崇。如与中国南朝保持密切关系的丹丹、干陁利、狼牙修诸国,都曾表达过对南朝佛教的强烈向往,极赞其“信重三宝,佛法兴显,众僧殷集,法事日盛,威严整肃”。“应供正觉,遗形舍利,造诸塔像,庄严国土,如须弥山。”愍念群生,民人安乐,慈心深广,律仪清净,正法化治,供养三宝,名称宣扬。”南朝的佛教信仰氛围,显然曾成为吸引诸国与之交往的重要因素之一,甚至亦可以说,佛教曾成为他们与中国在文化交往方面一度探讨最多的热衷话题。而与中国隋朝关系密切的赤土国,显然已是一个印度化、佛教化非常深刻的国度,“其俗敬佛,尤重婆罗门”,有“婆罗门等数百人”,在接待隋使时,亦以婆罗门二人引路,并“奏天竺乐”。唐代僧人义净所著《南海寄归内法传》(卷1)则记载:郎迦戌(即狼牙修)、杜和钵底、临邑(林邑)诸国,“并悉尊三宝,多有持戒之人,乞食杜多,是其国法”。杜佑《通典》亦谓丹丹国,“其大臣八人,号日八座,并以婆罗门为之”。其实,唐时东南亚一带堪称佛教文化传播重地的应属佛逝(即室利佛逝),不仅著名僧人义净一度于取经途中在此“经停六月,渐学声明”,回程时并存经“三藏五十余万颂”,其弟子贞固等4人,后也“附舶俱至佛逝,学经三载,梵汉暂通”。此外,王圻《续文献通考》卷236记载明代的彭亨,“俗尚怪,常刻木香为人,杀人血祭祷,祈福禳灾,喜供佛”。佛教似也开始为当地人所信仰。另据汪大渊《岛夷志略》,“(彭亨)风俗与丁家卢小异”,或许至明代,马来半岛东海岸一带亦开始有佛教传播。
中国佛教僧侣沿海路或随商船赴印度“求法”者,首先应提到晋代法显。法显于隆安三年(399年)由长安出发,取陆路,在外15年,回程搭商船,走海路,途中所经耶婆提国,据说就在东马砂拉越境内,或苏门答腊。法显《佛国记》提到该国“外道婆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