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不是瞎子,他看得见厅内贵族们窃窃私语的情形;他也不是一个傻子,自然猜得出贵族们交流的话题。引起这种状况的原因他更是清楚明白,毕竟起源是因为他的失态。
墨恩特斯的死对格雷的冲击非常大,这倒不是因为格雷欣赏墨恩特斯才能的缘故。对于格雷来说,墨恩特斯在军中的威望,才是他最需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墨恩特斯死了,该怎么收拾军中那些派系水火不容的局面,成了格雷最大的难题。
格雷的军队是由两部分组成,任职亲王期间的领地私兵与控制朝政后得到的近卫军。作为一直在他控制下的原领地私兵,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军中核心,原因自然是他们的忠诚。而原本是拱卫神圣帝国的近卫军,却有这样的看法:“那些家伙不过是一群刚放下锄头,转眼就拿起刀剑作战的乌合之众。”
两大派系对军中地位的争夺,早已势如水火。以前还有墨恩特斯这块大石头坐镇,不至于闹将开来,现在大石头不见了,那么谁又能座的住这火山口呢?
格雷心里思考着这些问题,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走向卡兰王国的公主殿下阿希娅·林斯雷特,第二支舞他必须要与这位美人儿完成。看到阿希娅惊讶的目光,格雷微笑着伸出手,发出了邀请。卡兰王国公主殿下的目光由惊讶转为了赞赏,抬起手放入了格雷手心,随后音乐响起,二人翩翩起舞。
音乐的节奏轻松明快,格雷拥着阿希娅转着优雅的圆圈绕遍全场,旋转中,阿希娅的长裙飞舞着,如同鲜花一般在猩红的地毯上盛开。
“我在来这里之前,有人告诉我说陛下是一个刻板的人。如果那些人能够看到陛下现在的舞姿,我想他们一定会把说过的话全收回去。”旋转中,脸带微笑的阿希娅说道:“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刻板的人是跳不好华尔兹的,而陛下您,无疑牢牢地掌握着华尔兹的诀窍。”
“看来传闻中聪慧无比的卡兰王国公主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奉承话也能说的如此含而不露。”格雷一笑,看着怀中的美女:“请原谅我的直接,在我看来,这些话有时候是危险的前奏。”
“危险?”怀中美女先是一怔,随即笑容如花盛开:“我只是一名女子,让陛下觉得危险的应是其他事情。”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跳华尔兹。”格雷回报以笑容:“总是这么绕着圈子,永远不能到达舞池的中央。”
“绕圈也是能到达中央的,只看陛下如何引领我的脚步。”阿希娅·林斯雷特浅笑着说道:“我期待着陛下精湛、娴熟的舞步。”
如果不是在来宾云集的舞会大厅里,格雷一定会大笑。被他拥着起舞的毫无疑问是位美女,但在他的意识里,这只美女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在两人先前的对话中,这只小狐狸非常有技巧的在逼迫着他亮出底牌。
底牌亮与不亮,格雷瞬间作出了决定。
“拒绝漂亮女士的邀请,是很失礼的行为。”格雷微笑着说道,拥着阿希娅转向舞池中央。
乐队演奏的音乐节奏慢了下来,那是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到达了舞池中央。能够为皇帝陛下的舞会演奏舞曲,他们自然清楚明白节奏的缓急时机。
音乐节奏的变换,让舞池中央两个旋转中的人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也让他们能更好的彼此深入交谈。
“公主殿下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呢?”格雷单刀直入的挑开了话题:“听说拉苏尔克·德·帕莱西因那个狂妄的家伙,最近跑到了亚特德草原。”
“哦!是的。”阿希娅淡然回应:“也许他是去那里狩猎吧,这一向是他最大的爱好。”
“狩猎?”格雷微笑着:“也对,那个家伙一向排场很大,带着五万轻骑狩猎很符合他的性格。”
“陛下,暂且不管拉苏尔克·德·帕莱西因这个人。”阿希娅轻皱起了眉头:“我听说在最近贵国的圣都那里,有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而一向为您出谋划策的墨恩特斯大人,也正好不幸身染重疾。”
“看来公主殿下对情形很清楚啊。”格雷笑着,那开心的笑容让阿希娅觉得疑惑,只听见格雷沉重的继续说道:“事实上墨恩特斯已经去世,他的死让我痛心。没有了他我就象少了一只臂膀,但是我还有另一只臂膀,还有我站在这里与公主殿下您共舞。”
“陛下的另一条臂膀是指雷霆军团的指挥官,马卡斯大人吗?”阿希娅轻咬下唇,猛然下了决定,将话题挑明:“作为陛下您来说,指挥军队的能力足以应付任何一边的问题。但陛下您分身乏术,根本不能同时兼顾两边。”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格雷低语着,拥着阿希娅随着又逐渐加快的音乐节奏转了一圈:“只要卡兰王国能够继续支持于我,我必能有办法为你解决亚特德草原上的难题。”
“如若陛下能够做到,卡兰王国不会吝啬对于恩人所应给予的报酬。草原上有这样一句话,你帮我立起了帐篷,那么这也就是你的帐篷。”阿希娅说道,双眼里透射出坚定的光芒。
“等着吧,我一定帮你立好帐篷,同时也很期待能够进入您的帐篷。”格雷语带双关的说道,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微微俯头在阿希娅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热闹的舞会最后以宾主尽欢而结束,告别了好客的主人,阿希娅带着他的护卫官乘座马车离开了皇宫。被获准进入马车与公主共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