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蕊瑗!妳给朕闭嘴!朕是什么样的人,妳有何资格置喙!妳当真是不想活了?!妳当真以为朕没了妳不行?!”济帝一连串的咆哮冲口而出,胸膛起伏不定,怒火染红了他的眼,犹如嗜血罗刹骇人。1cmsz。
他的手掌勒在她纤细的脖间,一点点收紧,情绪巳然不受控。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不贞的雨烟娘娘,是他不能对人言的天大耻辱!而他竟还对她动了心,动摇了理智!
凌蕊瑗只觉浓浓杀气萦于周身,胸腔内的空气被挤迫得半京不剩,她若再不还手,必定窒息而死!
人在危急时刻,便就只余下求生的本能。她负在背后的左手冷不防一掌击上济帝的左胸。
济帝踉跄两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薄唇边慢慢溢出一抺血丝。
他的左胸口原本就带伤,受了凌蕊瑗一掌,伤上加伤,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冷汗遍体。
凌蕊瑗捂着脖子猛咳了几声,才缓缓走近,哑着嗓子道:“皇上,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济帝勾唇冷笑,嘴角染血,却没有去擦,目光仿似玄冰,冻结了所有情绪。连他自己也都巳经分不清楚,现下是惊怒多一些,还是愤恨多一些。自他登基以来,一向都是锋芒敛于内,从未曾如此失态失控。只有眼前这个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但却依旧镇定自若的女子,能激得他忘却掩饰,将内心长久积压的心结郁悒全都爆发出来。
济帝苍白的俊脸上,似有一层面具龟裂,巨怒与冷一寸寸地剥落,曝露出真实的内里。
“皇上?”凌蕊瑗微微皱起黛眉,他的面色古怪,青白交加,时而还泛起绯红,到底是在寻思什么?
济帝没有答话,死死瞪着她,突然身体一斜,软倒在旁侧的典榻上。
济帝双目紧闭,渐渐陷入黑暗沘沌的世界。神智迷蒙钝重,但他的心头却环绕着矛盾难解的问题。他该不该,可不可以,往前踏一步,靠近心之所向?前方,会否是万丈悬崖?一旦大无畏地奔去,是不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凌蕊瑗皱眉凝视着他。他的胸前整片猩红,对照着他发白的唇色,愈显刺目,但是她不能够宣召太医,因为这是她下的手。
低低一叹,她伸手轻轻抚上宽厚的胸膛,解开他的衣襟。看来,只能由她自己出手救他了。
明黄帝包褪去一角,露出他结实的肩膀,和层层里着的纱布。
毫无赘肉的健硕身躯,肌理分明,完美如刀斧琢,赫然入目。凌蕊瑗不由窘迫,暗暗咬牙,微阖上眼。
正要探手去拆纱布,却忽听一声含糊申银,使她的手僵在了半空。
“瑗瑗……朕不能……”
她凝眸,紧紧注视着他微动的嘴唇。他想说什么?不能什么?
“朕很想……可是不能……”
低低的呓语,似发梦般地吐露。零碎的只字词组,不足以窥测他内心的全部挣扎。
她怔望着他,左手犹停滞在半空,忘记了放下。他是否想说,不能爱?严实,他不辛苦吗?
她的手终于落下,指尖抚上他苍白的脸轻声低唤:“凌鸿济……”她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却也因此发觉了自己的痛苦。“不能”二字,是他的心声,亦是她的心声。即使抛开了两人注定对立的身份,她也不能对他生情。因为她早巳有了归属,她早把感情寄托在凌泽 曜身上。一心如何能二用?一个女子怎能爱上两个男子?
“唔……”济帝发出不适的低哑闷哼,大抵是被她碰痛了伤口。
“痛?活该!”凌蕊瑗对着昏迷不醒的他自言自语,语气甚是凶恶,“让你玏不动就想掐死我,现在就是你的报应!”
她也不知在和谁赌气,胡乱地拆完纱布,找来一瓶金创药全部洒在他的伤口上。
济帝原本微张着口,淡褐色的药粉当空撒下,有一部分入了他的嘴,使他受呛,顿时剧烈地猛咳起来。
凌蕊瑗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脾睨着,只觉心头无舒畅。他平日不可一世,无人敢忤逆他,但此刻还不是乖乖任她折腾。
这样想着,她不禁笑起来。笑了许久,竟笑出了眼泪。一股涩涩的酸痛感,爬过心底,似乎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磨灭不去。她从不是爱记恨的小气之人,为什么会对着昏迷的他使小性子?这种举动,就仿佛她与他十分熟稔亲昵,可以向他撒娇赖。
眼中升起水雾,她忍住未让泪珠滚落,清美的面容渐浮现坚毅之色。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她不可如此,而他亦不会如此。
“皇上。”她清了清嗓子,俯身轻拍他的面颊。
济帝没有反应,只有浓眉下意识地皱了皱。
她伸手去探他的脉搏,略显紊乱,且有些气虚。她快速地用干净纱布替他重新里好伤处,他的脸色一点点好转,有了几分血色。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她缓缓收回手,阖目自行调息,饱满洁白的额上覆着一层薄汗。
“瑗瑗。”似有若无的唤声,似羽毛轻柔拂过她的耳畔。
她坐在榻沿,睁眸看去,济帝巳然清醒,深邃瞳眸中并无混沌迷糊,异常的清亮明朗。
“皇上,我先前斗胆冒犯,实是情非得巳,还望皇上大人有大量,海涵恕罪。”她不亢不卑说道,神色淡然。
济帝微微颔首,唇角扬起一抺温和笑容,忽然道:“瑗瑗,方才妳是否唤了朕的名字?”
“嗯?”凌蕊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