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稽，他们任由我从容而去，不加阻拦，岂非失策？”小豆问道。
“怎么讲？”稽无涯直视着小豆。
“因为我已知道他们很多秘密，他们应该杀了我才是，为何……”
稽无涯朗笑道：“如果你真以为了解董最最、李和尚、萧可可、墓生子的秘密，哈哈，那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他们的戏的确演得不错，连老夫也险些上当。”
“至少那五个人头不是假的。”小豆道。
“五个人头倒是实实在在的，但你却莫以为你的推断骗过了他们，即使你骗过李和尚、董最最，却也绝骗不过萧可可，她根本不会按照你的思路去想，你欲把她引向歧途，她却正好将计就计，反过来欺骗你，甚至可以说，黑衣人的身份、来历她比你我都更清楚。我虽然不经常与他们混在一处，但他们每个人的行事作风却不会改到哪里去，李和尚没有把握的事是绝不会去做的，他杀那五个人正因为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他故意令其中一人有机会出声示警，目的是引出其同党，但别忘了这里是丰泽城，能从容进出的会是些什么人？而且他们很可能是在用这五个人头试探你我。”
“难道他们连你都信不过？”
“萧可可不相信任何人，在她的小脑袋里，没有朋友的概念，只有敌人，敌人又分为可杀、不可杀两种，不可杀并非不杀而是慢慢杀的意思。甚至连她的三个老搭档也迟早会把老命丢在她手里。萧可可放你走是因为她断定你不是为城主做事，否则就算她不想招惹我，也还是不会放过你。”
“难道他们怀疑城主是那五个‘人头’的幕后主使？”
稽无涯并没有直接回答小豆的问题，而是说：“你看那四个老毒是不是很融洽？”
“仿佛墓生子和李和尚、董最最颇有嫌隙。”
“看来他们的戏的确演得不错。”
疯人城已渐渐模糊、远去，乌云缓缓遮住月亮，须臾又被风吹开，仿佛是男人的手正急不可耐地撩去心上人的面纱。
“墓生子并不是真的负气而走，而是与萧可可分头探察城内各处动静及城主府的反应，因为他们怀疑城主府便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金鹰帮的总坛，而城主月无华就是金鹰帮帮主。”
“他们并没有去斗龙山？”
“去斗龙山只是萧可可的障眼法，她不欲你我知道她对城主的怀疑显然是因为心存顾忌，生怕你是城主的人，会坏了她预谋已久的大事。你小子肯定早已猜到丰泽城才是黑衣人最理想的藏身之所，甚至断定城主与此有关，所以才欲把萧可可他们引入歧途。”
小豆暗忖，稽无涯简直成了我小豆肚里的蛔虫。
“咱们离开疯人城正好可以减少他们的后顾之忧。萧可可虽然久居化外，但却无时不在洞察武林，窥测江湖，他们野心犹在，绝不会甘于寂寞，眼下正值江湖中暗潮汹涌，武林各派势力消长之际，他们绝不会眼看大权旁落，而城主则不仅是他们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更是他们复出后的头号劲敌。”
“那五个黑衣人为什么突然现身？”
“我猜测，金鹰帮的各处分舵最近可能有一次统一的大行动，这五个人无疑是信使。”
“他们在家门口被杀，城主会不知道么？再说信使被杀，消息又怎会传到金鹰帮的分舵？”
“江湖帮派传递消息、指令，会有很多套办法，信使只是其中一种。其实，杀掉信使是一种失策，正好暴露了萧可可等人对城主的猜测，而城主也正好可以提高警惕。短期之内，金鹰帮与萧可可他们还不会发生大的冲突，他们都欲利用对方多除掉几个挡在通往武林霸主之位的绊脚石，现在还未到他们火拼的时候。”
风月庵中，董最最等人正在密谈。
“那五人身上的密信已然证实金鹰帮最近将有一次大行动，我们何不乘机拔掉他们的总舵，剪除月无华。”李和尚道。
“不！我们正可隔岸观火，坐收渔利，金鹰帮实力雄厚，况且近期之内它还不会与我们彻底摊牌，我们需要利用这个时机，多做准备。”萧可可斩钉截铁道，“恐怕月无华已不在城主府，武林中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