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蔚然将火把插在石壁上,远远的隔着孤独老人说道:“又是两年过去了,师祖,你老人家过得可好?”
孤独老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公孙砚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心里一阵作呕,想到:光听这声音,就知道不是好人。易蔚然又道:“你老人家已年逾百岁,说不准哪一天就此仙逝,一身绝学若成绝响,岂不可惜,那真是武林的大损失呀。”
公孙砚心里着急,担心被易蔚然发现了他藏身之处,但又不知道何时出手才是恰当的时机。正在左右危难之际,突然听见孤独老人吼道:“还不动手。”
易蔚然不知石室之中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以为孤独老人是冲他喊话,便说道:“师祖真是急性子……”哪知话未说完,就感觉背后生起一道旋风。公孙砚不等他回头,迅速点了他双手穴道,并扣住他脖子上的命脉。
易蔚然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全身动弹不得。他惊慌的说道:“谁?你是谁?你怎么到了石牢之中?快放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公孙砚道:“我是要你命的阎王爷。”说完,手上一紧,易蔚然呼吸不上来,立时涨得满脸通红。公孙砚不敢真要了他的性命,只掐几下便松开了手。
易蔚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公孙砚见他如此不堪一击,便不去理会他,只朝着孤独老人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前辈保重。晚辈这就走了。”易蔚然见事情不妙,起身想逃。公孙砚反转了他的双手,说道:“快带我出去,否则,小爷要了你的狗命。”
孤独老人道:“小子,记住我说过的三个要求。若有一件做不到,我必然放不过你。”公孙砚虽然看不见孤独老人的表情,但从他哽咽的语调中知道,他心里舍不得。两人虽从未以师徒相称,但两年多时间的相处,早已生出深厚的感情,如今突然分别,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又怎能不伤感。公孙砚心里生痛,眼圈已经泛红,但孤独老人执意不肯出去,只能日后再来相救了。
易蔚然被公孙砚扣住命脉,全身力道尽失,无法抗争,高声喊道:“师祖爷爷,您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一个外人欺负吗?”公孙砚手掌一紧,说道:“少啰嗦,快走。”易蔚然感觉一阵疼痛,差点昏死过去。他自知孤独老人不会救他,心里嘀咕:“也不知这人如何溜进了石牢之中,看这架势,八成学了孤独老鬼的迦叶心经,左右这里无法脱身,等到了外面,谅你插翅难飞。”便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带着公孙砚出了石牢。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勉强够两个人并排通行。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三丈左右,插着一支松油火把,虽然火光昏黄,但足以看清里面的地形样貌。公孙砚听得孤独老人说易蔚然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心里不敢大意,边走边仔细观察甬道内的情况。这样缓慢的走着,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甬道突然向下延伸,道路也越来越湿,不久,竟然隐隐约约听到流水的声音。
公孙砚担心易蔚然作怪,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易蔚然冷哼一声,道:“少侠可是学了孤独老儿的迦叶心经?”公孙砚道:“我问的是这是什么地方。”易蔚然道:“孤独老鬼真是偏心,我苦口婆心相劝几十年都没有说出半个字,却教给了你这么个来路不明之人。”
公孙砚见他答非所问,尽只关心迦叶心经的事情,便道:“这迦叶心经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你若想学,我教与你便是。”易蔚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忙问道:“此话当真?”公孙砚道:“自然。我就不觉得它有何神奇之处。”易蔚然心里想到:“莫不是孤独老鬼没跟他提及迦叶心经的玄妙之处?真是天助我也。”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对江湖上一二流高手而言,它确实没什么神奇之处,只是我武功低微,身子骨弱,想用来强身健体而已。少侠若肯将之教与我,必有重谢。”
公孙砚捏紧易蔚然的衣领,说道:“先出去再说。”
过了潮湿的甬道,道路逐渐向上延伸,一股清风扑面而来,估计离门口不远了。果然,再走一阵,隐约看见前方露出了点点白净的光线,那是区别于甬道里松油火的阳光。公孙砚心里异常激动,他被关在石牢两年多时间,如今就要出到外面的世界,这就好比出了笼子的鸟儿一般,从此海阔天空。
此时的公孙砚,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大喝一声“走”,提起易蔚然,几个纵身,就到了洞口。哪知道刚出洞,就感觉一阵强烈的光线刺向双眼,剧痛之下,不得不放开易蔚然。
易蔚然冷笑一声“无知”。他看着公孙砚蹲在地上,双手遮着眼睛。此时若是对公孙砚下手,是最好的机会,但他武功低微,又胆小怕事,况且知道公孙砚学了迦叶心经,哪里敢冒风险。
易蔚然心里想到:“这小子虽然嘴上说要教我心法口诀,但此等旷世绝学,谁又怎会轻易相授,我不能相信他的鬼话,倒不如生擒了他,再严刑拷打,不怕他不说。”主意打定,转身朝一侧假山奔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公孙砚毕竟江湖经验浅薄,他哪里知道,在石牢中住了两年,眼睛已经习惯洞中微弱的光线。如今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巨大的光线反差,眼睛自然承受不住。幸亏他学得迦叶心经,体质远超常人。若非如此,双眼早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