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绒般乌云遮住了那半枚皎洁得弦月,毛毛躁躁月光比平日里温暖。言战眨了两下睫毛,指着天际说:“今晚没有星星。”
“气象台说,近要下雨。你不冷吗?”
不知为何,从菩提树上坠落了两滴冰冷水珠,齐齐落了言战白瓷般肩膀上,其中一滴水珠就顺着言战锁骨流入了言战礼服内。
“不冷。”言战双手抱着腿,她侧过头去,问:“双城,你冷吗?”
“不冷。”顾双城脱掉了她西装外套,递到言战眼皮底下,“穿上吧?”
“我不冷。”言战摇头,下巴嗑膝盖上,又看向那黑漆漆树丛。
顾双城顺着她眸光,也看了过去。
两人一时无言无语,顾双城只好说:“那大概是云宅后花园。”
“谢谢。”
“什么?”顾双城吸了一口四周空气,夜愈冷愈清。
“我早就想揍方研之了。”言战笑着说。
“……下次你想揍谁就告诉我,我动手,你拍掌。”顾双城又想伸手过去摸言战发线,言战又开口道:“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只有我一个人。”言战整个人像是放松下来了,她歪着头,靠菩提树上,不再看顾双城,她大大侧过头去,看向花园里一簇一簇应景鲜花。
“安静什么?”顾双城问。
“你可以走了。”
“你想让我去哪儿?”
“继续舞会,或者回家?你是个自由人,你有权利做任何事。”
“我是个自由人,所以我也有权利坐这里。”顾双城掏出了雪茄,点了一根,缓慢抽着,言战不予理会,她仍旧看向那些含苞待放花朵。
落寞夜色下凝望着这些生机勃勃花蕊,每一个吐蕊绽放花朵都显得异常美丽,像是一场无人观赏得演出,一个演员站舞台中央,独自开幕谢幕,没有喝彩,没有掌声,然而这些花儿依旧开出了旁若无人骄傲。
“你看什么?”顾双城问。
“那些花。还有那些花。”
“我们可以回家看,走吧,地上很凉。”
“……”言战缓慢回过头去,“我只想坐这里。”
“回家也一样有很多花可以看,我和老陈换了一季盆栽,你想要看什么花都有,这里是云宅,我们两个人坐这里,让任何人看到都不好。”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你说什么?”顾双城站了起来,她拉住言战左手,“别闹了,既然不想继续舞会,我们就回家!”
“啪”言战打开了顾双城手,厌恶说:“别碰我!离我远点!”
“……”顾双城咬着雪茄,笑着说:“那是我家,不是你家?你脑子里又想什么?无论你想什么,我都警告你,收回你刚才话。”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言战坐原地,她抬起头,瞪大眼睛,抬头望着顾双城瘦削下巴和英挺鼻尖,又一字一句重复道:“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怎么说来着,言战小姐,你从未放过一毫秒折磨我机会!你后悔了?你又想退回去,对不对?你这辈子,能不能别只我面前做胆小鬼和谎话精!”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言战缓慢摇着头重复道,她眼眶里嵌着一点点深邃恨意,她笑着说:“你为什么突然开始热心起言宅日常事务了?你真想要为我分担压力吗?还是偷偷计划着要做些什么?”
“我不像你,言小姐。”顾双城转过身去,她拔|出了口中雪茄,开始踩踏那些无辜花草。
“你不像我?”言战提着裙摆站起来,她笃定来回踱步道:“当然,你是顾双城,你当然不会像我言战半分。从尼泊尔回来之后,你言行举止简直判若两人,你限制我社交,动我手机,看我聊天记录,改我文件,查看我公务!你不放过任何侵入我*机会!”
“我限制你社交,是因为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有些人你可以交给言赋,不是吗?我动你手机,是因为它全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能会响起来!我看你聊天记录也是逼不得已,我不知道你见鬼为什么能坐那里聊十个小时不松键盘!我改你文件,是因为你总是对那些草包手软,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会带来灾难!你公务,我没必要去查看,你就放我面前,连和我做|爱时候,你都能开动脑筋去想策划案,言战小姐,你去问问别人家夫妻,谁会高|潮时候喊出一连串明天收盘就会被市场淘汰企业名称!”
“我没有!”
“你有!”顾双城咬着雪茄头,“*?*?你个人*,言战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只要是你不肯开口,我顾双城就算是撞破脑袋也永远不会知道!”
“你给我闭嘴!”顾双城先一步吼道,“言战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人厌恶!时而像个聪明绝顶神仙,时而像个低能无知畜生,当你眼睛说着爱我时,也许你心里正嘲笑我,当你心里说着爱我时,你会一脚把我从床上踢下来,告诉我,我是个笨蛋!我上当了!”
“我恨透了这种折磨!”顾双城大口吸了几下雪茄,她食指和中指夹住被咬破雪茄头,当她吸完第三口时候,雪茄已经烧到了手边,“嘶!”没来得及松手顾双城被烫了一下,言战靠菩提树上,双手腰间璎珞上来回摩挲,像是没听见顾双城怒吼一样,她慢悠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