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中,仿佛天国的大门已开启,旋曲阶道从云雾中直穿而上。在天国里,死者齐聚天庭。云雾笼起后,什么都已被掩饰。
从海底上升的陆地仿佛只是死神留下的幻相。至于说‘船’冲出海面的一幕,似乎并非因光与影而形成。不过,两个人影冲上船头突栏却是真实的,他们向海里射击。
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海面传来,鲨鱼冲出海面——鲨鱼被渔枪射中,钩子深深刺入头部——鲨鱼被提离海面后,悬吊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十分模糊,仅有些记忆片断,一段时间内,甚至我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死亡?
不过在幻相中我出现在亚特兰蒂斯大陆,象其它殉难者一样,游历在波塞多尼亚城的街道上。在雄伟的圣殿前,听圣者的演讲;或在魔法行会里,看那些高级魔法师惊天动地的魔法表演,或在市井里和不法商贩、术士打交道。
作为首都的波塞多尼亚城,是剑士、魔法师、药济师及其它繁杂职业的优秀人才群聚之地,相对而言,大洋西部的剑士在这里就显得寒衬得多了,在这个雄伟的城市里,西方的剑士面临的往往是讥笑、鄙视和术士们的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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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太阳已落下,夜幕降临。
波塞多尼亚城西北,浓烈的硫磺味笼罩在山脊南部的草地,显得十分苍凉、萧条。濒临山脊的几十个矿井已被废弃,矿井前散落着轨道及废弃矿车。
矿井群的西北部笼罩在烈烟之下,不远处熔浆河流涌动着,河旁的石屋被烤得一片通红。石屋似乎很久无人居住,石头砌筑的石壁已一层层开裂,散落,场景和矿井群一样显得苍凉、萧条。
远处阴云沉沉,什么也看不清楚,炽热的热浪袭来,更为这个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心脏地带蒙上了几层神秘阴影。
我站在矿井附近,注视着十几块写着标语的木牌。标语写道:游荡者,防御潜藏在黑暗中的幽灵。
这让人不寒而栗,一股恐惧忽然涌出。
或许矿井群废弃后,很久无人来过这里了。
“胡金斯船长、维奇和上千名船员,难道他们都升入了天国?!”
站在矿井外,记忆在回复,‘胡金斯号’上的一幕幕如幻灯般浮现。一切象在昨天发生。燃烧的船帆、胡金斯的冷静面孔、船员的惊(惨)呼声、怪石岛屿上的光芒、死亡的牛头怪。
无人知道这一系列的怪异事件之间有甚么联系,不过它们连续不断的发生了。这让人想到罗津岛上那些奇怪的传闻,那对夫妻将他们长了犄角的孩子送到东方的某个岛屿上。
当然几年前这件事已成为传言,怪事发生后,那对夫妻从星曼庄园消失了,从此音讯了无,传闻已在时间长河中被人淡忘了。
罗津岛上的部族城堡矗立在大海边,几年来没有什么变化。想必绯闻会此起彼复,过了很长时间后,一定少有人再去关心。
这些怪异事件有某种联系吗?
无人知道。
一股冷风从矿区的山阴处吹来,寒冷直袭而来。东北方向的火山群在剧烈爆发,热风斜卷着,熔浆河涌流而出,流入熔浆湖后,大地一片通红。
我向火山群中心地带跑去,浓烈的硫磺味刺激着我的鼻孔,火山灰从阴霾中散落而下,纷落在我的身旁。
在一个熔浆湖的不远处,行宫边缘突露出来,它象建筑在熔炉之上,殷红的石丛森然突立着。行宫峰群多数建立在石丛之中,建筑风格上十分相似——它是拥有八个桥塔的古典建筑物,半月形天桥连接着相离的四个桥塔。行宫主体建筑则类似城堡,四沿也有四个桥塔,这是反击入侵者最好的地方。行宫最特异处是宫顶的琉璃瓦全然红色,映着熔浆和飞撒的火山灰岩,十分古怪。
我慢慢走临行宫,在它外沿长长的石阶前停了下来。我静静聆听行宫里传出的声音,伴着管风琴声的声音象魔法师念起的魔法咒语,又象龙语者的窃窃私语。渐渐的,声音变得低沉、嘟咙,如地狱厉鬼发出的嘶吼。
我继续向大门走去,这时巨响从行宫后面传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翅膀扇动声十分明显。忽然间,一头飘着火焰的巨龙从行宫后飞临,十个厉爪象十柄锋利巨剑,映着火光,发着恐怖的腥红光芒。
它怒视着地面,直扑而来……
我感到恐惧,可能我的冒然举动触怒了它。
出于求生本能,我向行宫大门跑去。这种类似阿拉伯的宫殿大门,顶部装饰着十分典雅的花边曲线。当我跨越熔浆河时,我的脚忽然间石化,它隐没在熔浆中,怎么也挪动不了!
火龙飞临后,我眼睛里惊恐的一幕是:火龙喷出巨大的火焰幕,一切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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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花香。
樱花淡淡的香气。
花香一阵阵袭来,这和熔岩地行宫所处的环境截然相反。这似乎经历了一场乾坤互逆,我又回到另一个幻境,或许这是人间。
行宫外可怕的一幕只是一场梦境。
这是恶梦的开始吗?还是结束?无从说清。不过,我离开垮津岛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离开兰蒂,并不是因为我不爱她。
作为垮津岛上的剑士,一年前,我习惯于在大海边吸取白雪的精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冬天白雪飘飞时,兰蒂来到北方海滩,露出甜甜的微笑。在海边,兰蒂最爱做的事是拾起那些冻疆的贝壳和其它海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