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臂紧紧禁锢着自己,推不开,完全推不开。
她能感觉,他结实的双腿压住自己的,还有低缓的呢喃。
……
温寒急得浑身冒汗。
忽然就像有了巨大的蛮力,猛推开这个男人。
禁锢瞬间消失,她猛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眼前只有黑暗。
窗外没有任何月光。
雨落在窗户上的声音,显得这个夜晚特别冷,特别冷。温寒没想到,她竟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太逼真的梦境,她甚至能感觉到真实的回忆,他用手指在自己身上滑动的触感……温寒抱着自己的腿,不提告诉自己,要完全漠视这个危险的男人。
如同临睡前,她给自己灌输的话。
她的chū_yè,一定会过程美好,她的爱人一定是礼貌而有风度的绅士。她要一眼能望到底的未来,而不是一场不可预测的艳遇,虽然对于那场强硬的非礼,那个男人有着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可她觉得那都不是真的。
她不能因为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毁了自己已经铺垫两年,准备开始的感情。
床头的表是荧光指针,显示出十二点的时间。
竟然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温寒有些烦躁,推开窗,忽然就被雨水淋湿了脸颊,忙又将窗关上。这么一开一合的时间里,她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沿着破败狭窄的石路,从容不迫地走来,她低头看时,那个人影也抬起头,似乎就在看着三楼四楼。
是他?
温寒倒退了一步。
不对,不应该躲,他看不到自己。
窗外明显比房内亮,怎么可能会看到这里?温寒自我安慰,悄悄又看了窗外一眼。已经没有人了,他应该是回了酒店。不是去买咖啡了吗?怎么两个小时才回来?她疑惑,却猛然觉醒,自己对这个男人表露出了乎寻常的关心。
温寒警告自己,不能再如此注意他。
可是心底却仍旧有个疑惑盘旋不去,她重新回到床上,掀开棉被,想要再试图睡。就听见有清晰的男靴脚步声,走近这里,然后是敲门声。是隔壁的敲门声?果然,很快就听见阿加西的声音,带着愉悦,笑着说:“什么?喝酒?好啊。”“好,没问题,我多叫一些朋友来,还有……多谢你的咖啡。”
男人的脚步声远去。
很快,阿加西就来敲响她的门,让她和自己一起下楼,和这里有缘聚在一起的旅客狂欢整夜:“尼泊尔的雨夜,太适合这种活动了。”阿加西如是说。温寒却找不到“尼泊尔雨夜”和“彻夜狂欢”的联系性,但她无法拒绝,老板娘小狐狸的魅力太大,整个客栈四层楼的十几个住客都已应邀。
幸好,让她踏实的是,王文浩也下楼来接她。
有这位护花使者,她还能稍许踏实一些,起码,她想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轻易再来招惹自己。她换了及踝长裙,特意挑了领口很规整的中袖小上衣,拖延许久,才终于和王文浩下楼。整个一楼已然气氛热烈,有人在用手风琴演奏的俄罗斯歌曲。
是先一步下楼的朗姆。
他在小酒吧的正中坐着,很欢快地对着醉眼惺忪的老板娘,唱着俄罗斯的小情歌。老板娘在曲终时,低声笑起来,拍着手,却去看躺在柔软卧榻上的吸水烟的程牧云:“云,你要不要试试?”后者笑,并没拒绝。
朗姆看自己演奏一曲,却未得任何垂青,反倒是角落里这个半靠着卧榻,吐出淡淡烟雾的男人吸引了这个美艳老板娘的全部注意力,有些不快。
程牧云看朗姆手里的手风琴:“说起来,真是好久没碰了。”
“是在做和尚之前学的?”有个女孩子,很好奇地追问,显然她也被程牧云曾有过的出家经历所吸引了,“那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我?”程牧云低声说出了两个字,“卖枪。”
众人哄堂大笑。
枪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忌讳话题。
拿这种话开玩笑的人也不少,所以大家都是笑。
甚至有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追着说了句:“我也是卖枪的。”
温寒挑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来。
这个老板娘真有情调,晚上将一楼的沙都挪开,添了很多矮式的卧榻。很多人都聚在老板娘和程牧云那里,她坐得这里倒是清静。欢笑中,程牧云真得就接过朗姆扔过去的手风琴,晃悠着站起来,挂在肩膀上,试着拉了两下。
众人以为他只是玩耍,却未料,淬不及防地就听到了非常流畅且热情洋溢的调子。
手风琴的声音,总是浪漫而奔放的,像是俄罗斯的男人。
很多人没听过这歌,但生在莫斯科的温寒恰好就听过这歌。还是在黑胶唱片里听到的,虽然名字是《不幸的人》,调子却很慵懒,尤其是男人唱起来独有一种醉酒后躺在窗台上,吹着夜风去半念半唱着自己的心情。
程牧云的声音并不那么粗犷,唱起歌来,更显尾音华丽。
他拉着手风琴,懒散唱着,在四周人吐出的水烟烟雾中穿走,眼睛时候低垂,时而轻佻。当程牧云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忽然慢慢半蹲下身子,对着她继续拉手风琴,唱腔中还有特别性感的轻叹。
所有人都开始低声笑着,鼓掌,吹哨。
众人只当这是一个男人对突然出现的美女,表现出浓烈的好感。
只有他和她知道,他在挑逗她,挑逗她回忆起两人曾经不被旁人所知的亲密。
“他唱得不错,”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