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与裴飞作别,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当他拐弯过去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走廊那边,熟悉的俊朗面容莹润如玉。
艳鬼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很现实,很阴险,在风尘地里打滚了太久,从身子到心灵都脏的可以,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他可以不眨眼地牺牲别人。他就是这样的不折手段、阴暗无情,但有时,他也会悠悠地感叹一句:如果这世间有“如果”。
如果自己身在富贵人家;
如果自己没有沦落风尘;
如果自己晚生十年;
如果,没有碰到他……
人世间最美好的梦都在这“如果”二字中,然而,也就只有梦。
人生没有如果,偶尔的多愁善感过后,艳鬼会对自己笑:能得他另眼看待,已是上天给自己的最大仁慈。
艳鬼缓缓走上前,妩媚的眉眼弯起,微微一笑,正如那月光下的清潭水,波光粼粼。
“王爷。”
艳鬼欲施礼,但被对方扶住。比自己强壮得多的手臂微微收紧,让他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艳鬼,不要再叫我‘王爷’了。”
男人的黑瞳凝望着艳鬼,艳鬼不敢看,他怕自己看了会后悔。
艳鬼低头,轻声道:“景……言,我们进屋里说吧。”
二人进到屋中,艳鬼关了门,尚未回头,就被人从后抱住。耳鬓厮磨的亲密让艳鬼愣住,像未尝人事的处子一样脸红心跳,他们认识很久,神交很久,暧昧很久,却从未如此贴近过。
“……景……言……”
男人湿热的鼻息让艳鬼一阵恍惚,敏感的身子有些发软,说出来的话也沾染了暧昧的呢喃。
萧景言用脸颊轻轻摩挲,温柔地唤他:“艳鬼,艳鬼……”
于是艳鬼渐渐清醒过来,是的,自己是艳鬼,曾经以容貌以歌舞以身段闻名的艳鬼。他只是个小倌,以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不过是换了张皮。
艳鬼不再感到迷蒙,不再绵软无力,他清醒地享受这一刻的亲昵,依靠在男人怀中,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再早十年,他会沉醉的,而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萧景言察觉了他的变化,微微收紧了手臂,静了静,低语:“最迟后天,我就要离开了。”
艳鬼没有说话,轻轻闭上了眼,像是在享受亲密的依偎。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萧景言眸光微黯。
彼此都是聪明人,这么多年,一个蹙眉,一个眨眼,都是心意相通。
萧景言含住艳鬼玉润的耳垂吮咬,怀中人轻轻一颤,立刻软了下去。
“你……嗯……”
艳鬼想说什么,却被摸进他衣襟里的手打断,呻c欲就有了动人肺腑的魔力,勾得萧景言眼中精光闪动,原本只是想要小小诱惑一下他让他心软,现在却忍不住想要掠夺更多。
萧景言索性将怀中人扳过来,一口咬住那渴望已久的红唇,灵蛇钻探,压抑已久的*在这一刻被撕裂了束缚,一下子迸发出来,充满了野蛮的侵略性。
艳鬼不由得退了半步,但紧接着就被男人牢牢地压在门板上。火热的吻,蠢动的心,被压制的快感,手脚软得用不出力气,高翘的玉茎在青衫下顶出小山,怯生生地抵在男人的大腿间,隔着衣物触碰到那同样昂扬坚挺的热物,不安分地颤动着。
小小的房间里瞬间充满了*的味道。
萧景言深邃的瞳凝视着艳鬼,咬着他的唇,低声呢喃:“艳鬼,跟我走。”
艳鬼眸光摇荡,他动摇了,他几乎想要点头答应,他们从未这样亲近过,总是那样恰如其分地保持着距离,他以为这样就已经可以让自己满足,然而当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不够,远远不够,他渴望更多,他渴望被眼前这个人拥抱,渴望被他掠夺,渴望被他贯穿、侵占、填满!他想跟他在一起,不但要站在可以看得到他的地方,更想牵住他的手,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是……
正如那偶尔的多愁善感,他们之间,更多的只是“如果”。
艳鬼咬着牙将眷恋的怀抱推开一点,逼迫自己理智地摇头:“不可以,我的身份不适合……”
萧景言捏住他的手臂,低吼:“我不在乎!我——”
“可是我在乎!”艳鬼打断他的话,抬头对视,目光坚定,“景言,如果你卑鄙、阴险、龌龊、恶名远播,我会毫不犹豫跟你走,可是你洁身自好、朝野相颂,我怎么能用这个肮脏身子污了你的名声!”
“你一点也不脏!”
“谢谢你,景言。”艳鬼真挚地说,“可是,”玉手抚摸过男人的面颊,温热的触感令他眷恋,“你要复国,救要保持你高洁的名声,你不得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你需要的,就是我在乎的。”
“我不想复国!”萧景言一拳捶在门板上,逼近了低诉,“艳鬼,我已经忍了十年了!这十年里,我要不断地告诉自己,我是男人,我是皇子,我要担起责任。当初贤德皇后和萧景程一再打压,母后为我忍辱负重,为我委曲求全,她牺牲太多,我不能辜负她。后来父皇器重,臣子追随,朝野赋予众望,我不能背叛他们。我忍着,十年来,对着一个我不爱的人用尽温柔,却无法光明正大和我爱的人见上一面!可是现在萧国已经不在了,我不再是皇子,不再是未来的皇帝,所谓的妻子也在大难临头时明哲保身地走了,没有人再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