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徐中会这么快就找到工作。
“唐人街新开了一家美食城,”徐中告诉我,“就在启德大厦地下,他们那里招打杂工。”
“那可是很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的工作也做,他本应该是职场老手了,可以找到更好的事干。
“我知道,先做着再说吧!骑驴找马比较容易。”
“缺钱就跟我说。”
徐中笑笑,道:“还没穷到那个份上。加上现在也不用寄钱给……你什么时候有空?”
“只要你说话,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我笑。
“那就找个晚上我们去喝酒,就我俩。”
“好啊,不如就今天晚上。不过要等我去一趟city回来后才行。”
“好,不见不散!”
不仅是city里有酒吧,在伯雾也有。
field的旁边就有一家。
field是一座综合性的超级all(购物城),也因为有了它,伯雾才开始繁华起来。人聚得多了,当然周围的房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field旁边这一家小酒吧,因为比较小,我们不常来。
不管什么约会,我总是会先到。
也许正是因为我很讨厌等人,所以我也不想别人等我。我不想别人讨厌我。
送完作业给小莎我就往回赶。
倒不是我急着要走,是她不知晚上有什么事,很忙的样子。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用电子邮件发给她。我这还不是为了想见一见她。
小莎最近对我忽冷忽热的。为什么关系越亲密,却反而越来越搞不懂对方了呢?
女人哪!不仅仅是我不懂!
我到底懂什么呢?
徐中居然比我还要早到!
“真是难得!比我还早。”我坐下,看来他已经来了好一会,一大杯生啤已经下去大半。
“喝什么?”
“老规矩,vb。我自己去买。”
“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找我来喝酒?”我笑问。
“总没单独在一起喝过酒,没机会好好聊过。”徐中脸上带着似乎很勉强的微笑,眼光从杯里游离到窗外却不看我。
“天天都在聊,怎么说没聊过?”我呵呵笑着,有些不自然。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正式课程?”徐中问。
“如果我不被fail掉的话,应该是7月份,不过六月底就要注册。”
“你的的课程什么时候结束?”
“复活节完了就考试,很快。”
“那你考完试打算回家吗?”
“还没想好呢。我不想回,可能我妈会来。”
望着徐中若即若离的眼神,我肯定这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知道的。强烈的好奇心,使得我两眼越发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手握着啤酒杯,另一只手在杯身析出的雾汽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
“其实有些事情,早就想跟你说,一直没有机会,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吧。”
我心中不由得一阵诧异,会有什么事需要鼓起勇气来跟我说的?
“不会吧!我有这么大面子吗?”我勉强地笑。
“知道吗,这次的游行给我的触动很大!”他抬起了头,“他(她)们不仅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喜好,还走上街头,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并且理直气壮地去争取他们的权利!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和渴求!”
他不会就是为了要向我表达他对同性恋的同情吧?
“其实这也是文化背景的问题。在西方,人们可以自由的表现自我;可是同样一件事,到了东方国家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遭遇。我想,这样的事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客观地存在着,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或面对,它都在那里。只不过在东方文化下这是一种可耻、龌龊、见不得人、受人唾骂的事。同性恋者甚至于比*的娼妓还不如!他(她)们到底有什么错?选择自己喜欢,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有错吗?他们并没有影响别人的生活,他们只是要求做自己喜欢的事,希望别人的理解而已。他们为什么要活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你知道他们心理上承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压力吗?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如果真有错,那也是他们爹妈的错,不应该让他们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的下巴向下垂着僵硬地吊在脸上,嘴被扯开简直可以塞进一只拳头,眼睛突得象蛤蟆鼓起的腮囊。
他,他,他是谁!
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个徐中吗?
脑海里一个声音轰鸣着:他是同性恋!
然而,接下来往后的一席话却足以把我彻底击昏!
“我承认,我是有同性恋的倾向。也许这种感觉一直都在我心灵的最深处,只是我不愿去面对,不愿去接受。也许我一直都在压抑,这种压抑一直苦苦地困扰着我。我不敢正视自己,我找不到问题的答案!我到底是谁?面对这残酷的社会,我表面上必须要装出的那份强壮与坚韧,更把我压得透不过气来!看来我出国是明智的,至少,它让我真正有机会认识了自己,让我敢于真正去面对自己!”
是的,是的,你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那么我呢?我呢?
不行!我要冷静,冷静!我要理清所有的头绪!
徐中望着我!那是什么眼光?什么眼光?怎么是那么的像小莎眼里闪出的光!
“你,你——”我的脉搏早已紊乱,我的血液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