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可待 (1/2)

欧阳铅华突然转过身，对着东方千桦声嘶力竭道：“你以为我想？你以为我想深入那座宫墙，你可知我也曾经踏入过鬼门关，你可知对付后宫的那些女人要如何的步履维艰？你可知每次东方千褚来我的宫里，我都得做多少准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过这种非人的日子？”

说完，欧阳铅华已经眼泪横流。这些年所有的苦楚似乎就在这一刻瞬间崩溃。

东方千桦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埋怨，相反的，更是无穷无尽的心疼，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欧阳铅华，哽咽道：“华儿，对不起，我也知道你的不易。是我无能，不能保护好你，让你过的艰辛。”

欧阳铅华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如果没有命运，也许我们现在过的都很自由。”

东方千桦闭上了眼睛，搂住欧阳铅华的手更加紧了。良久，他破涕为笑道：“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命运，那么命运既然给我们半年的时间，那么这半年，我们定要好好珍惜。”

那一夜，一室旖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东方千桦睁开眼睛，看着安睡的欧阳铅华。这还是第一次，他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她的睡颜。这一辈子，就算只有这半年，他也认了。

相聚的时光短暂，所以日子总是数着过，所以对待流逝的时光便格外的珍惜。每日东方千桦陪着欧阳铅华耕种，欧阳铅华更是给东方千桦亲自下厨。

能吃到欧阳铅华的亲手做的饭菜，能陪着她一起过日出日落，每日清晨能看到她安静的睡颜，日落更是能陪着她一同睡去。

这样的时光，静谧而难得。

这样的美好，短暂却又幸福。

这一日，欧阳铅华决定在故零石庙后面种上些花。东方千桦宠溺的看着她，笑道：“你想如何都好。不知华儿喜欢什么花？”

景夜在一旁听闻只是默默的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有多话，就连其他丫头也是识趣的没有说话，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欧阳铅华笑了笑。道：“不如就种满院的杜鹃吧，如何？”

东方千桦想都没想，便笑道：“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之后，大家便开始着手种起花来，倒是景夜不喜欢说话。欧阳铅华笑着跑到景夜的身边。问道：“师兄你说，我们能种出落零山的杜鹃来吗？”

景夜苦涩的点了点头，笑道：“有你在的地方，一定能种出最美的杜鹃。”景夜没有继续说话，落零山他曾经回去过，没有景凡的落零山，已经死气沉沉，就连漫山的杜鹃，都已经没有了生气。

有伊人的地方才是最美的地方，如今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你。怎么还会美？

沉醉在爱中的女人总是比较傻，欧阳铅华甚至没有看出景夜的情绪，反倒是小女人般的笑道：“那便好，千桦还没有好好欣赏过那么美的杜鹃呢，我们好好种出来，也让他看看。”

景夜笑着点了点头，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欧阳铅华了，久到恍如隔世。记得她上次露出这样的笑容的时候，她还小，总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着。在景夜的回忆里，似乎只有那个时候的景凡才是他印象中最美的，也似乎只有那个时候的景凡才是唯独只属于他的景凡。

余声似乎早就看出了景夜的情绪，跟在景夜身边默默的干着活。良久才开口道：“看到这样的公主，余声很开心。”

景夜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啊，只要她开心便好。她开心，便是我此生所愿。”

余声盯着景夜认真的脸，良久才问道：“夜公子。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找你自己的幸福吗？”

景夜摇了摇头，道：“如今这般不是很好吗？无牵无挂的，倒是你，余声，你跟在凡儿的身边也很久了，如今也不小了，怎么从来不想想自己的事？”

余声闻言神色黯淡下去，苦涩道：“余声残破之身，此生惟愿能一直呆在公主的身边就好。”

景夜点了点头，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缓缓的说道：“有一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凡儿，过几日，我准备去找师父，他老人家一人个游荡久了，也难免会孤单，我决定去陪着师父一阵，景凡现在还不知道，等我走了，你再告诉她就好。”

余声愣了一下，反问道：“夜公子，难不成你想不辞而别？这万一公主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景夜苦涩的笑道：“她如今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放心吧。”

余声这才点了点头，这些年景夜公子的情意她也看在眼里，有的时候会为他心疼，有的时候却也觉得公主身边有这样的护花使者在，真的是很幸福。

一天很快过去，欧阳铅华每天都跟沉醉在蜜罐里一样的开心。第二日一早，余声便告诉了欧阳铅华，景夜公子一早起便出发去落零山了。

欧阳铅华神色有些微的黯淡，想起这几日光顾着自己开心，似乎从来关注过景夜的心情。然而只是想想也就罢了，景夜早晚该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他的性子好像是随了她的师父，认定的事便不会再改变。

终究是叹了口气，罢了。

东方千桦闻言也只是一愣，搂住欧阳铅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华儿，你不是一直也想回去吗？等过一阵子，我们也回落零山看看好不好？我也一直想看看你成长的地方。”

欧阳铅华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