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象一记耳光狠狠地掴在老太太脸上，火辣辣地一遍，然看见正装站在大门口的碧瑶，硬着老脸道：“那我们家碧瑶……”
肖华截住老太太的话，道：“碧瑶，我不能要，也不想要。”
老太太老脸又象被人狠狠地煽了一耳光，但整个靖国公府都差点没了，她又何必再在意这张脸皮，硬着头皮问道：“因为芷容？”
肖华直言道：“不错，芷容性子是何等刚烈，老太太也该知道。我可不敢弄个女人来给她添堵，给自己找麻烦。”
肖华说罢，垂了眼，只看怀中沉睡的女子，修长的手指轻卷了她耳边发丝，道：“老太太请回。”
老太太还想争取，外头管事太监尖着噪子道：“史太君请，娘娘得启程了，娘娘明天一大早要祭天，误不得时辰。”
老太太憋了满满一肚子的闷气，但面前这位，不再是任她使唤的肖华，而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平阳王，明日要登上帝位的储君。
不敢再言，退下马车。
碧瑶兴致勃勃地迎上来，却见老太太惨白着一张老脸，小心唤道：“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目送车马离去，才扬了扬手，道：“都回吧。”
碧瑶追上去，“老太太。”她不相信肖华敢只娶芷容一人。
老太太叹了口气，咬牙小声道：“就让他被那贱蹄子克死罢。”
她声音虽小，身边又是她的几个亲信婆子丫头，但听了这话，仍吓得脸色煞白，个个低头垂耳，佯装没听见，那个人明天就是皇帝了，诅咒皇帝是要杀头的。
碧瑶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如斗败的孔雀，再没了平时的光彩。
肖华不喜欢假皇帝住过的寝宫，早令人将平时无人居住的永宁宫收拾出来，供他日后居住。
这些天忙着国事，也就宿在永宁殿的书房。
这会儿回了宫，抱着芷容也不去别处，径直进了永宁宫的书房，将芷容轻轻放上书房中放置着的床榻，睡梦中的芷容下意识地抓住他正拿开的手。
他的手微微一僵，不再退开，反握了芷容的手，挨着榻边坐下，凝视着芷容熟睡的面庞，微微一叹，她平日的那些争强好胜，不过是强撑出来的，实际上内心却是孤苦无依。
亲信小太监木泽低声问道：“王爷，今晚还看折子吗？”
肖华闻言，松开握着芷容的手，芷容眉心微蹙，长睫便轻轻一抖，似要醒来，肖华忙重握了向他摸索而来的小手，芷容蹙起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去。
肖华望着她露出微微笑意的唇边，轻道：“不看了。”
木泽无声地退了出去，掩了房门。
肖华下的迷香虽然来势猛，但并不重，只是让芷容在最短的时间放松下来，等她入睡后不久，药效便过。
她这时睡得这么熟，纯粹因为她这些天丧母之痛压在心里，加上靖国公府里的事，让她的神精绷得紧紧地，虽然疲惫到了极点，却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