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喧一阵,赵矜正要寻找话题试探三人,房勤之先站起身,躬身超过九十度,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大王名讳?”
赵矜一时没弄明白:“嗯?”
房勤之忙仰头道:“大王恕罪!小人敢问大王之名讳,乃是为了避之不犯啊!”
赵矜这才知道,原来是要打听自己的名字,以免不小心“犯讳”。避讳在古代是很通常的礼节,可赵矜是现代人,并不介意这个,便爽快地答道:“哈,不用这么客气。我的名字叫做‘矜’,也就是‘长矛’的‘矛’右边一个‘如今’的‘今’。这是个多音字啦……”
此话一出,没想到房勤之便连声惊呼:“死罪!死罪!”——要不是他听说过炎汉的规矩,知道国王不喜欢给人跪拜以免“折福”,现在就想要趴倒在地磕几个响头了。既然趴不得地,就差不多趴了桌子。
赵矜愕然:“怎么?”
房勤之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稍微把头一仰,答道:“原来小人之名,便犯大王之讳!死罪!死罪也!”
大哥这样惶恐,二弟、三弟也跟着把头伏得快要碰到桌面。
赵矜一想果然,据虞默说,他们三兄弟分别叫做勤之、勉之、简之。大哥的“勤”字,正好跟自己的“矜”字同音。“矜”是多音字,另一种发音则与“今”相同。
想通这一层,赵矜笑道:“何至如此!巧合嘛,哪里有死罪那么严重!请,请喝酒,不要介意。我自己可一点儿也不在乎,要是你在乎,就当我的名字念作‘今’好了。”
没想到,房勤之越发不安,连声音和身体都要打颤了:“大王莫要如此说!天下岂有大王为小人避讳之理!大王放心!大王之讳安如泰山,小人自今便改名为……”沉吟片刻,果断说道:“小人自今改名为避之!大王可呼小人为房避之!”
赵矜一听,心里乐翻,简直就要大笑喷酒,好不容易才止住,却禁不住咳嗽。
房勉之、房简之慌忙离席,来给赵矜捶背。鹿祥、李庆熙楞了一下,赶紧站起,只恐有伺机刺杀大王之嫌。但是两弟行动得快,等鹿祥、李庆熙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给赵矜捶上了。
瞧他俩那殷勤备至的样子,而且大王果然止住了咳嗽,鹿祥、李庆熙尴尬地站了一阵,又坐了下去。
赵矜一边被两弟继续捶着,一边安抚大哥:“啧!避什么呀!客人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避的。”
房勤之这才又仰起了头:“小人之区区衷肠,敢向大王求一官职,从此于贵国委质为臣!既为臣,不敢不避!”
赵矜这一听,心想:“好了,说到正题了……他这样求官,我可不好意思拒绝……嗯,看他们的样子敦敦的,不象是坏人,我就答应了吧。”于是点头道:“想要做官,那很好啊!我国正缺乏人才,尤其是极端缺乏有文化的人才!现在正好有一名州官上表请罪,说他对于地方政务力不从心,想要回京再接受大司徒的培训;你要是不嫌弃,就补这个缺吧!你的两个弟弟就分别当别驾、主簿,随你上任。”
一开口就给州官做,十分慷慨。州官可是目前国家最高级的地方官!这也难怪,炎汉国中的男人大多数是苦力出身,有文化的凤毛麟角。女人们的出身则多数是婢女、妓妾之类,单就妇女的文化水平而论,炎汉说不定竟是世界第一;只是以当今的时代,绝没有女性从政的道理,她们的文化,也只限于诗书、音乐。因此,武将还好,文官就是奇缺的。最有文化的几十个人都要留在安汉管理中央事务,各地州官、县令大多只接受过短期政治培训,忠心有余,干练不足。
上次斩掉的那个贪官,倒是有文化的;只是赵矜认为必须严惩,因此不饶。为了补这个中央官员之缺,何安平只好调了一名州官回来,又紧急训练了一名新手去做州官——这不,那个新手州官就上表请罪来了,说自己无法独当一面,还需要司徒大人教导。
鹿祥、李庆熙互相使个眼色,都觉得州官、别驾、主簿都是要职,大王竟然这么轻易就委派这几个有探子之嫌的人担任,实在是过于轻率了。于是两人起身站立,一齐施礼,准备阻止。
但是房勤之不等二人开口,便冲赵矜一揖到底,表白道:“蒙大王厚爱,我等兄弟幸甚!然我兄弟之仰慕贵国,实为仰慕大王!故此谨怀区区之心,不愿在外为大官,只愿留京做小臣!”
勉之、简之一边轻捶赵矜的左右肩膀,一边和道:“愿做小臣!愿做小臣!”
(待续本回下)
作者:面不改色(,发现错误或有意见建议请不吝反馈)
监督:面无人色、面有菜色
版本:7.0
日期:2004-07-10
顾问:面面教团同仁(内部论坛:q群:4916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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