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
第五十二章—海阔地迥
作为极北之地，诺森德被人们称为冰冻的大陆。
尽管如此，也不意味着这片土地便是清一色的白雪皑皑。就南端沿绵的海岸线而言，仍有不少绿意。
这让趴在近海的某艘貌似丑陋的船只上的风行略微安心了一些，哪怕他也明白，便是这绿意之中，也潜伏着太多的危险。
至少，不至于被冻死。
比起刚刚降临艾泽拉斯的时候，风行在穿着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袍，至于原本的行头……他还没有勇气一辈子天南海北都只穿一套衣服而不浆洗。
所以，他罩着灰白的袍子，有谣传说这曾是某位法师剩下的东西。无论如何，当他无聊凝视早上薄雾萦绕的海面时，不免对自己的模样感到滑稽，然后，自认为颇像那个化身乌鸦到处预言的神棍？
想着，风行不禁一笑，继续眺望越发清晰的大陆。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也许不适合人类。”
仿佛百无聊赖的感叹声就像万籁俱静时突兀的一声鸦鸣，打破了满是不死生物的船上的氛围。也唤起了艾斯玲的兴趣。
大概，在指挥官主动开口前，这个前银月城的女军人习惯保持安静，但连续的时间里天天面对海洋也的确是乏味的生活，无论对于生者还是亡灵。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艾泽拉斯的山山水水我可没有游历多少。”回头看看艾斯玲，女妖英气的脸上仍然一丝不苟，“不过，真要数数，人类的风光只有暴风城具有代表性，塞拉摩或许不错，但似乎太小；兽人的那么多氏族可能也有个中细腻，也不知道适合我的审美不；至于暗夜精灵，女人或许不错，但那些德鲁伊嘛……无论如何，他们现任的两个首领总遗留着一些不地道的恩怨，就凭这一点，他们治下的大森林大概不会真的让我流连了……对了，艾斯玲，高等精灵除了热爱大自然等等相似之处，与暗夜精灵有多少差别？”
风行等了好一会儿，仍没见艾斯玲回答，不禁回头看去，却见她锁着眉头不住思考。
“好吧，以你出身的年代，要分析暗夜精灵的习性的确有些难为。”
“高等精灵没有必要在乎暗夜精灵的事情。”在船上，艾斯玲始终像一个近卫官似的守在风行的临近处，仿佛如果突然发生海难也能将他安全带回陆地，虽然，风行并不清楚她是否有这样的能力，“我们的祖先在新大陆早已创造了自己的文化和习俗，到了我这一代，当初的恩怨更像一段警醒的传说而不是生活的记忆。”
“当后人无所谓开国元勋的真相时，他们的时代便成为真正的历史，可以任意蹂躏。区别仅仅在于那些后人是否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信仰或者说取向，如果有，那便是新的时代，如果没有，那将是一次灭亡。”
品味着艾斯玲的表情因为这话而产生的细微变化，风行的口吻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不用反驳，这一点，在我原本的国度反反复复验证了无数次了。一个王朝的璀璨总是文明的一隅，必然会有生命终结的一天，如果能够将文明传承与创新，那么，她的使命便完成了。”
艾斯玲继续思索着，风行却因为她的认真而不禁一笑：“艾斯玲，你应该庆幸，你还有自己的祖先可以谈论，虽然要算到族谱的话，只有某些贵族。不过，比起那些什么氏族的唯一血脉、被外族养育的孤儿、亲历自己文明毁灭的罪人……你值得发自肺腑的感觉幸福。”
然而，艾斯玲依旧沉默，眼神也对着没有什么意义的甲板。
再看了一小会儿，风行轻轻叹息，回头继续观察那越来越近的陆地。
嚎风狭湾据说是阿尔萨斯第一次登陆诺森德的地点，并且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过一个命名为瓦加德的基地——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跟随阿尔萨斯的那五千远征军早已全军覆没，那个传说中的基地的确切地点也难以考证，风行也没有打算考证。
当希尔瓦娜斯向他描述了诺森德的形状，不，希尔瓦娜斯所了解的也只有嚎风狭湾而已，但那已经足够风行依靠另外的佐证推断出瓦加德的大致方位。
无论这个推断是否正确，风行都决定在那里登陆。
但在此时，却只能不远不近的沿着大陆的海岸线航行，还得小心注意有没有什么暗礁。
而今天，按照风行的记忆，希尔瓦娜斯的描述，艾斯玲的航线记录，他们到达了嚎风狭湾的东端，遥遥望去便知是一片低地。
这勉强算是到达目的地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在乎，但对于早已在海上淡出鸟来的人来说，已然是件好事。
“艾斯玲，你去操舵吧！靠岸时的操作，以食尸鬼的肢体，要求终究太过精细。”
“是。”
点点头，艾斯玲转身欲走，却被风行叫住：“还在想我的话？其实，那不过是我无聊的感慨罢了。那些飘渺的事情，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军人去思索。如果一个种族人人都那么好高务远，它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不，我知道，你说的有你的道理。”
艾斯玲的眼神有些自信，也有些迷茫，或者，这应该叫倔强？她目光炯炯的盯向风行，认真点点头，方才想舵轮走去。
看着她貌似完整的皮甲，以及挂在右手的三角刃镖，风行终于忍不住问道：“艾斯玲，请问，你以前属于什么兵种？女猎手吗？”
“猎手？”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