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想为美纱报仇,是吧?”千岛鸣也向前走了两步,虽然罗伯特比千岛鸣要高上一些,但在千岛鸣的气势面前,罗伯特宛如蝼蚁一般渺小。“在听到阳子夫人说少了两条鱼后,我就开始怀疑你来这里的动机了。后来听深雪讲了一些这个家的事情,我知道你认定了美纱自杀的原因是武田信一在虐待她,因为她实际上是龙二先生的女儿……原本我想就这样算了,反正你杀死的武田信一实际上是一个倒卖毒品的人渣,就算把你扔进警局,最后也肯定被美国大使馆要回去……但是!”千岛鸣怒视着罗伯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向和叶出手!那个毒贩子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让身边人,受到一点伤害!”
“千岛……”屋内,当千岛鸣认真地说完那番话后,小兰还有和叶俱是心头一颤。小兰算是和千岛鸣同生共死过一回的人了,在听到千岛鸣的宣言后,回想起那个在摩天楼里抱着自己,承受所有伤害的男子,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像是暖呼呼的热水,浇在了她的心头。和千岛鸣认识没多久的和叶,并没有小兰这么深刻的认识。但在她的17年生命里,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为她说过类似的话语。平次虽然很在乎她,但平常都是在跟自己斗嘴,向来不肯低头,更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话了。这一刻,和叶心中的千岛鸣的位置,似乎稍稍地起了一点变化……
看了一眼已经瘫倒在地上的罗伯特,千岛鸣转身面对着庭院,看着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过来半晌,千岛鸣才悠悠说道:“不过还好,你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和叶。你的真实目的,是想要把我们的思维固定在‘是有人故意模仿蜘蛛大人’这个地方,继而掩盖住你用细线和货车做出的杀人机关。”叹了一口气,千岛鸣缓缓说道:“因为你没有真正伤害到和叶,而且是为了给美纱报仇,杀了一个贩卖毒品的人渣,所以我不想再大家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下山以后,你去警察局自首吧,我会让警局封锁这个消息的。不管怎么说,在天上注视着这一切的美纱,是不想让你一声背负在杀人潜逃的罪恶感中的。”
罗伯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高大无比的年轻人,苦涩地说道:“没问题……事实上,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反正要杀的人都死了,我也没所谓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没有回头,千岛鸣淡淡说道。
“假如……”罗伯特问道:“我是说假如……当时我把那个大阪的女孩杀了,你会怎么做?”
并不是罗伯特想象中的“杀了你”之类的答案,千岛鸣出乎意料地沉默了……缓步走进庭院里,抬起头,千岛鸣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我也不知道……”千岛鸣幽幽开口,“当时看到和叶被吊在半空中,我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如果不是能听到她心脏的跳动声,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是杀了你?还是杀了我自己?你要是真的杀了和叶的话,与其说凶手是你,不如说是我的自负害死了她……和叶是个很好的女孩,也是我认可的朋友,我没法想象你假设中的情形,所以很遗憾,我不能给你答案……”
似乎被千岛鸣忧郁的气息感染了,罗伯特的眼睛也闪现过一点泪光。回忆起三年前和美纱在一起快乐的日子,罗伯特站起来,认真地说道:“尽管是被你抓住了,但我先走对你恨不起来……按我们美国人的说法,你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要紧紧地把握住自己喜欢的人……要是那时我带美纱回美国,也许这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唉……”罗伯特长叹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种种遗憾、悔恨以及疲惫都发泄出来,才继续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大阪的女孩,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让她不要离开你身边。”
“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可怜的美国人,千岛鸣说道:“也许你们美国人喜欢把自己爱的一切绑在自己身边吧?但是我更愿意把一切交给命运……却是,我很喜欢和叶,但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紧紧地把她绑在身边……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朋友,如果作为朋友能让她开心,又有什么不好的吗?像今晚一样,我差点害死了她……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之类的话呢?只要她开心,我就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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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千岛鸣和罗伯特跟前来调查的当地警察交谈了几句后,千岛鸣就拉着一头雾水的毛利小五郎和小兰和叶她们离开了。当然,罗伯特在下山后,就跟警察回去了……分别前,罗伯特给了千岛鸣一个笑容,也许是感谢他让自己放下了沉重的负担吧?络缲岭上,一切的仇怨,一切的罪恶,都在今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什么!?三年前美纱小姐是因为误解了罗伯特的意思才自杀的?”车上,毛利小五郎吃惊地叫道。
“是啊,”千岛鸣解释道:“我听深雪小姐说,罗伯特在车站那里写了留言给美纱,让纱荣和绘未转交给美纱……只是,两个小女孩以为罗伯特写的‘shine’,是‘shine’,原本阳光一样闪耀的意思成为了‘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