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八撇胡子是我四叔。我老爸兄弟四人(那时家里穷,这也是他入赘的原因),大伯父七年前得肝癌去世了,留下两个闺女,我老爸排行老二,三叔是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复旦大学的第一批高材生,毕业后雄心勃勃的要创业经商,结果一毛钱没赚到还把爷爷奶奶的棺材本都赔了进去,老爷子老太太气的差点没挺住,最后要和他断绝关系,三叔也是倔驴脾气,后来跟人去了香港,这一去再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就是四叔陈建国,他只比我大十多岁,这个家伙初中都没读完,起初是个二流子,也就是混吃混喝不干正事的人,整天躺在家里啃老,还总想着发财梦,没事就到隔壁年轻的李寡妇家要咸菜吃,也不知中间有没有什么门道,我爷爷是一天揍他八遍,后来这家伙就讹我老爸,我爸也是个暴脾气,脱鞋子就揍。用四叔自己的话说,就是家里太没人情味了,后来一声不响的出去闯荡,还别说,几年时间竟然让他混大发了,开着名车梳着大奔头优哉游哉的回到老家,出手十分阔绰,见谁都给红包,骚到不行。但我老爸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让他进门,兄弟俩打了很多次架。我后来听说这家伙鼓捣青铜器和古玩字画,并且都是和老外做生意,当的是财源滚滚。
四叔和我开玩笑惯了,虽然好些年没见,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嘿嘿一笑说道:“你四叔哭晕过去几次,那是你没看见,你要看见了非得感动的不行。”
我撇撇嘴,根本不相信他会哭晕,要说亲情铁定有,但我老爸曾经露过口风,说他是个亡命之徒,只怕手上都背着人命,除了利益什么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大伯死时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我想了想问道:“你不是因为我……病了才来的吧?你有什么目的?”
四叔嘿嘿一笑:“我没事,纯粹来看看你,对了,你和这小姑娘唠唠吧,她是真的哭晕过去几次了。”
我看向陈津津发现她双眼依旧红肿,见我看来眼神匆忙躲闪,低着头不说话,二胖眼睛也有点发肿,拍拍桌子道:“哎哎,悍匪,你什么情况啊,前面都不行了,怎的马上爬起来又变得生龙活虎?”
“什么……情况……”我感受一下结实的身体,抬头看着天花板,思绪又飘到了在阴间的遭遇,但是越回想越模糊,只怕慢慢的就会忘的一干二净,非常的奇怪,我甚至都不敢肯定那是我病重时的癔想,还是真有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