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婚礼的一应事宜早已准备停当。她过来也只是给姚姚打个招呼。到了姚姚的房间,新娘正和娘家的亲朋好友坐着休息聊天,满满一大屋子人。她走进去和大家打招呼。姚姚的母亲身材有些发福,圆圆的脸庞,为人亲切,之前见过丁然两次,便拉了她的手问长问短,担心明天的婚礼有疏漏的地方。
她便笑着安慰:“放心吧阿姨,姚姚最细心了。光是明天的流程单子,我俩就对了好几回了。”
“敏姐姐也是刚到,在隔壁房间试礼服呢,你们还没见过面吧。”姚姚转过头来,“既然伴娘到齐了,然然,你也快去换上礼服吧,我们照几张合影。”
她微笑着点头应下,起身去隔壁房间换衣服。
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里面一个清亮的女声:“请进。”
她便推门进去,口中说道:“你好。”
房间里拉了半扇窗帘,又没有开灯,最后一缕阳光斜斜照进窗户。面前的女孩背影窈窕,留着和丁然一样的长长的卷发,正仔细对着镜子整理衣襟。从镜子里看见有人进来,女孩并不回头,只是随口打着招呼:“你也是伴娘吧,是姚姚的大学同学?”
“是啊。”她简单回答,取出壁橱里自己那套礼服换上。
那女孩收拾停当,用手挽起头发,对着镜子笑道:“我觉得穿这件礼服,还是头发盘起来比较好看。”
丁然闻言,一边拉好身侧的拉链,一边附和道:“我觉得也是,明早让发型师帮我们简单做一下吧。”说着也走过去照镜子。
一照面,两人的笑容同时僵在脸上。
“是你?”敏毓声音立时变得冰冷。
丁然不由得苦笑一下——她的世界,究竟能有多小?
“黙槿离婚丁小姐应该很高兴吧?不过也不用高兴得太早,听说她前夫也没回头找你不是吗?”姚敏毓冷笑道。
“姚小姐消息还真是灵通。”她淡淡笑着,“明天是姚姚的婚礼,我们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可以不必太过纠结了。”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敏毓怒气不减:“你和洛川是同事?你们很熟吗?”
她心下一动,深吸一口气:“原来你对我的误会不止一点。”说着回过头来,尽量耐心说道:“如果我说和洛川不熟,可以让我们两个明天配合的好一点的话——”
“姚姚竟然把你当做朋友!”敏毓打断了她的话,走上前来,“你,最好不要打洛川的主意!”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女人突然跳出来,深恶痛绝的指责自己?她压下心底的无奈和厌倦,语气终于冷淡起来:“你多虑了,我对王洛川根本不感兴趣。”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回去见到姚姚和众人,喜庆忙碌的气氛再也不能感染到她。热热闹闹拍完了照,又对了一遍婚礼的流程和各种注意事项,她便起身告辞。幸福又紧张的姚姚,根本没有看出端倪,只是嘱咐她明天早点过来。
推着车子,站在宾馆对面的公交站牌边,心中莫名的烦躁。她突然不想这么早就回舅舅家,可是一个人却也无处可去。呆呆的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夜晚各色的灯光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个曾经和妈妈,和小染,和邹阅,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如今对她来说,却显得有些陌生。
这个城市里,已经不再有妈妈的老房子,那曾经是她的家,她唯一的家。如今,她的家在哪里?
心中是淡淡的哀凉——原来,自己不是不怕孤独。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适时的打进电话来,接通后却是邹阅。
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有很多渠道可以打听啊。”电话那头不时传来汽车的声音。
“你现在和杜明徽在一起吗?”
“过来好吗?说是单身y,可他们根本不守信,都带了女伴,只有我是一个人。”他笑道。
“好。我去哪找你?”她问。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回头看时,邹阅正合上手机,微笑着看她:“刚吃完饭,他们要去k歌了。”
她便笑着跟他离开,并没有问他在宾馆门口等了自己多久——如果要认真追问,那会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也许他会给她答案,但对她和他来说,都已不再重要。
如今,她不想考虑太多,只想让自己放松一下。
推开包房的门,里面烟雾缭绕,但气氛倒算安静。因为大家刚刚疯过一阵,现在算是中场休息。一个年轻男人低声唱着一首抒情的老歌,与原唱颇有些神似。而房间中央一对男女正拥在一起,随着节奏轻轻的旋转。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和女伴轻声调笑。准新郎则在屋角的单人沙发上坐着,昏暗的蓝色灯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见邹阅带了陌生女孩进来,有几个人简单和他打了招呼。虽然房间的人除了身旁的杜明徽,丁然都不认识,但不多会儿沈纪韬便进来了。她觉得有些意外,便对他笑笑。
杜明徽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她看清了他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赶紧收回了视线——坐着自己旁边的,不是平时那个谦谦君子的杜明徽,不是面上总带着微笑的姚姚的男朋友——也许,她不该看到,他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这一面。
这时杜明徽冲邹阅举了举手中的啤酒:“带她来了?坏了我们的规矩!”
邹阅笑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这时,刚好一曲结束,随着女孩们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