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熟悉路,她坐过了一站。天色已经早早的暗下来。
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她觉得头有点发沉,胸口隐隐作痛。她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上次发烧打吊瓶,还是醉酒后商睿送她去医院的那次。
她想,这次应该也没有关系。
等到远远看见宾馆的招牌,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看自己的右手边,是一间酒吧,看起来还算安静,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进去。
与其回去被同事灌酒,还不如在这里面呆一会儿。
她推门进去,在吧台边坐下。才想起自己穿着肥大的休闲裤和运动鞋。
她把一直抓在手中的面具放在吧台上。服务生看她一眼,慢慢自吧台另一头过来。她是第一次一个人来酒吧,便认真的慢慢说道:“我要甜甜的,可以很快喝醉的酒,不要加冰。”说着便和对面的人一起笑了——好像是进了麦当劳,对点餐的服务员说:“我要一杯中可,不加冰。。。。。。”
很快她接过一杯琥珀色的酒水,喝过一口,果然是甜甜的,于是便满意的笑笑。
隐约记得喝到第七八杯的时候,不远处一直在玩飞镖的几个年轻男人中的一个,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并没有抬眼看他,只是伸手把面具朝自己这边挪了挪,给人家腾出地方。
此时天色渐晚,酒吧里人也渐渐多起来,驻唱的歌手情绪越来越h,振聋发聩的乐声中,她只听懂其中一句“。。。。。。taout。。。。。。”
手上这杯也空了的时候,她没有再点,服务生却又递过一杯相同的。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只记得他穿着一件暗色的衬衣,举起手中的杯子,冲自己微笑。
没有人教过她,是不是应该欣然接受酒吧里陌生男人请的酒。
她没有碰那杯酒,只是对他轻笑一下,眼睛却斜斜瞟过他身后墙壁上拼接起来的菱形镜面玻璃——镜中自己长发掩映的侧面,看起来相当不错,于是满意的加深了这个笑容。
她忘了去看对方的表情,起身结账离开——很贵,有点肉痛。
出门掏出手机准备看时间,却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不是洛川,也不是她认识的什么号码,隐约记得,好像是宾馆前台的电话——她的门卡上就印着。
于是穿过马路快步赶回宾馆。来到前台,她向值班的服务员问道:“我住1128房间,有人在这里打过我好几次电话。。。。。。”她一边说着,一边尽量屏住呼吸,不让嘴里浓烈的酒气散开。
只见对面的小姑娘低头一阵翻找,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晃动,视线也有些模糊。这时对方忽然想起什么,指指大厅一角的环形沙发上:“刚才那位女士,打了好几个电话,应该是等您的。”
她远远打量一眼,向女孩道了谢,慢慢走过去。
走近后才看清了是一个年轻女人,容貌秀丽,衣饰考究,皮肤白且细腻,看不出年龄是20还是30。
她不由得抬手摸摸自己疏于护理、而且被寒风吹得有些干燥的脸颊,迟疑着开口:“你好。。。。。。”然后挨着沙发的靠背,在对面坐下。
年轻女人好像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便上下打量着她。
她按住心底的一丝不快,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问道:“请问是在等我吗?”
对方笑道:“不错。你就是丁然。”
她觉得脑子开始渐渐空白,并且不自觉的微笑着,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恍惚中只听那女子接着说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离开正坤?”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心跳似乎越来越快。
“我认识正坤十年。因为你,还有卓媛,正坤迟迟下不了决心!卓媛是他的女儿,我没有什么可抱怨——可是你,你算他的什么人?”
“很抱歉,我们只是朋友。”她突然就想赶紧离开,于是轻轻开口——恍惚中依稀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相似的话,做过同样的保证——“如果能帮到你的,我会尽量做到,你可以放心回去。”
说着,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的抬脚便走。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看成是蔑视与不屑,轻易加重了对方的恼怒与嫉恨。
那女子紧跟着起身,姿态优雅的站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忍着心口越来越重的钝痛,虚弱的抬头,微笑道:“请借过。。。。。。”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一个巴掌落在她的左边的脸颊。
对面的女人目光冰冷。而她重心不稳似乎就要倒下——
徒劳的伸手去抓沙发的靠背,但没有抓牢。失去重心前,眼角的余光扫向不远处的旋转大门,好像有同事走进空旷的大厅。
年轻女子没想到她会摔倒,看着她跌坐在地,捂着脸想要站起来,心中有片刻的犹豫,但仍是上前两步,低头咬牙说道:“我绝不会放弃卓正坤。如果不想被领导同事知道你是个作风不检的女人。。。。。。”
她没有听那女子讲完,因为对方被一个男人冷冷挡开,然后自己被他抱了起来。
“洛川?”她头重得无法抬起,大脑和左边的脸颊同时开始变得麻木,只记得自己说道,“让你见笑了。。。。。。”
那女子看了看面前的年轻男人,冷笑一声,对她说道:“。。。。。。我叫陈方琼。今天的事,你可以原原本本告诉卓正坤!”
“让开。”他似乎并未留意方琼的话,只是冷冷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