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听了我的解释,觉得我这么做可以说是十分冒险也很不负责。但他始终是个斯文人,不便有什么过分的表示,这时却发现我在旁边笑得腰也直不起来了。他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我也被“传染”了。可看了一会儿,发现章律师也是满脸苦笑连连摇头,才知道事有蹊跷。
过了好半天,我才收了笑声,只见托马斯惊疑不定地向这边望着,似乎是怕我会过去咬他一口。我抚了抚脸道:“对不起,失礼了。至于我为什么笑,还是请语轩自己告诉你们吧!”
听了这话,托马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急急忙忙地进了语轩的卧室,却被人推了出来。只急得在门外团团转。
章律师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怕他的背道:“别急,我们先去客厅坐一下吧。等会儿他们母女俩出来,自然会跟我们解释的。”
事到如今,托马斯也没有别的选择,唯有陪着我们到厅里重新坐下。他的人虽然坐下了,可心还在楼上,眼睛不时地向楼上张望,在帮我和章律师倒茶的时候有几次都倒在了桌上。
过了个把小时,语轩才跟着黄婕走下楼来。这时的她已经梳洗干净,换上了一件白色的便装,从远处看真如一朵盛开的白合:她比母亲还要高,但身材十分匀称,颇给人一种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感觉;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闪烁着光芒,在灯下似乎比托马斯的光头更加耀眼;她的眉毛细长如同柳叶,大大的眼睛十分地清澈如同一眼甘泉,其中却又带着些许倔强,可如果你注视它们太久就会陷到里面;她的鼻子会让人觉得仅以玲珑剔透来形容还不够,那下面一张红润的小嘴正紧紧地抿着充分显示了主人的不甘。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向世人更好地诠释冰肌玉骨这个词。这样的女孩子让人一见之下,心中自然产生要关心她、爱护她的念头。想一想我刚才竟然毫不留情地往这张吹弹得破的脸上撒药粉,自己都觉得很过分。
见两人走下来,托马斯急忙迎了上去道:“语轩你没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婕叹了口气,紧握着语轩的手道:“坐下再说吧,章律师他们还在等着呢。”
众人重新坐下后,语轩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打算。而黄婕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喝了口茶,道:“几位,不介意的话,语轩的事可以让我猜上一猜。如果对了,算是可以解开这个结;不对的话也好让语轩自己补充。”见其他人都点头答应了,我就继续道,“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臆盅,而我刚才撒的粉末也不过是胡椒粉加明矾沫。如果语轩真地中了盅,不论是任何一种,都会觉得那粉末味道很好;反之她的表现就会和刚才一样。所以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中盅。”
这话一说,章律师微笑点头表示早知道了;托马斯吃了一惊只等我讲下去;黄婕看看女儿又看看托马斯既歉疚又心痛;语轩还是一言不发,满面挑衅地望着我。
我笑了笑,接着道:“托马斯导师的朋友在医学界都是权威级的人物,他们束手无策的话,只说明要么是语轩已经病入膏肓,要么她跟本没病。可根据你们形容她发病的情形,我推断是后者居多。这一点,章叔叔也早想到了。只是两位有些关心则乱,所以觉察不出。为了慎重起见,我请两位不要告诉语轩有其他人会探视她。这么做有两点好处:一,如果确实有人下盅,那他和语轩一定有某种联系。让下盅的人知道有人会来,恐怕他所准备,我也很可能查不出什么;二,如果她没病,忽然见到陌生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难免会露出破绽。果然我一试之下肯定她没有中盅,更加没病,才故意说些恶心的话,逼她自己承认是在装假。”
“是啊,本来我也疑心,可也不敢肯定。昨天你们走后,我和远山一讨论,觉得十有八九语轩是装病,想来心里一定有什么压力才会如此。”章律师也解释了一句。
托马斯连说几声“好险,还好,原来是这样。”我也不清楚他要表达什么。
那母女二人同时叹了口气,还是不说话。
我又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和章叔叔细想之下,觉得这事多半和托马斯有关。很可能是语轩觉得母亲结婚后就和自己疏远了,而她搬出去住后,母亲的关怀就更少了。因此她才制造出失踪的假相,好让母亲多关心自己。恐怕引托马斯去爱丁堡的那个朋友就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只是她没想到,托马斯会为了她打人还被警察抓了。因为心中怀有歉疚,所以在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自己回了来。只是她的性格,事到临头又不知该如何来解释这一切,索性就装病下去,直到我这个不速之客出现为止!黄语轩小姐,我猜的可对吗?”
“唉,这孩子小时候挺活泼开朗的,”黄婕接这我的话道,“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没有抽多点时间好好和她沟通,才害得她这样!”
托马斯激动得涨红了脸,又是中文又是英文地道:“no,哦,不,这其实是我的错。语轩,我知道我分走了你母亲的爱,这让你受到了伤害!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实在不能没有她!你知道,我有三次不幸的婚姻,对女人我基本死心了。看到你母亲的时候,我的心好像又活了过来。开始的时候,我对她充满了欲念,可相处之下,我觉得她身上的独立、坚强有些像我的初恋情人,就真正地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