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忽忽,一连几天,飘然子都是这样度过:上午与仙子们去桃园做活,下午在桃园闲逛闲逛,翻翻四象洞中带来的曲谱,吹吹洞箫,晚间背诵《阴符经》到半夜。
飘然子的人生,不,应该算是鬼生,若是就这样度过了,不仅他不甘心,很多仙佛神圣都不甘心的。
这天下午,飘然子心里背诵着《阴符经》,信步在桃园走动。不知不觉,到了东边篱笆墙,外面新桃树,还是桃花盛开。
听司水仙子说,这外面就是桃花阵,如同迷宫,还有神荼等四位守护神把守,没有圣母带领,出不去的,飘然子望着桃林兴叹。
“楚飘然,终于找到你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飘然子身前传来。
“谁!”飘然子一惊,急忙四下寻找,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在篱笆外,你的脚下,你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有话对你说。”那声音又传来。
“你到底是谁?”飘然子问道。
“泰山府君,你忘了吗?”那声音传来。
“不对,你不是泰山府君。我结义兄长的声音,怎会忘记?”飘然子盯着篱笆外地面上,说道。
“我当然不是你义兄,我是他的手下大臣,蒿里君!”那人道。
“你不要鬼鬼祟祟,出来一见。”
“不行!我躲在地下,这也是没办法。找了你多日了。”蒿里君道。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从蜀城,追到水城,不能进入地府,万般无奈,游荡在阴曹之外。也是苍天有眼,那日正在尘世行走,望见天际一个老太婆带着你飞行,遇到泰山王追赶,问他才知道,你在梨花宫外,被人救走,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去向,
自己追到此地来了。”
“这么说,泰山王回地府了?”
“泰山府君寻你,没有你的下落,回阴司复命了。”
“你找我做什么?”
“奉你大哥泰山府君之命,请你去泰山一游。”蒿里君道。“泰山府君十分想念你,让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你,把你请到泰山。”
“我在这桃都山,很好,以后有机会再去拜会兄长吧。”飘然子道。
“你、你全不念当年结义之情?”蒿里君道。
“这现在义母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就这么走了。”飘然子道。
“难道你要在这桃都山,终了此生吗?”
“”飘然子无法回答。
“你既然不想永远在此修炼,还是随我去泰山吧。”
“义母说过,留我到开蟠桃会,等送完蟠桃,再让我走。”飘然子道。“要不然,你现身,随我去见义母。”
“那是你义母哄骗你的。”蒿里君道。“蟠桃会早着呢。天上历法与凡间不同,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能现身的,那晚,我从空中,要进入圣母宫,无奈这桃林,布置了禁制气场,将我击回云空。就连那篱笆墙,也有桃木精气,没有桃山圣母的咒语,我是进不去的。”
“你进不去,我怎么能出得去?”飘然子道。
“你能出来。”蒿里君道。“就算你要学女仙派道法,也不是一时能大成。还不如让泰山府君教你两招,咱们泰山鬼府,今非昔比了。”
“学道法我无所谓。义母从泰山王手里,将我救走,我不忍心不辞逃走。”
“大丈夫志在四方,是走是留,请你三思!”蒿里君道。
“容我想一想。”飘然子道。“就算走,也要与义母辞别的。”
“你向她辞别,那还走得了?”蒿里君道。“这样吧,明天还在这里,咱们相见,你要随我逃走,我带你出去;你若不随我走,我只好禀报泰山府君。你明天速做决定。”
“嗯,好吧,就这样。我走与不走,明天在此回你话。”飘然子道。
二人分别后,飘然子无精打采地回到草堂,背诵起《阴符经》。傍晚,飘然子来向义母请安。
“阴符经,背的如何?”桃山圣母道。
“回义母,已经背下,”飘然子道。
“这么快?贪多嚼不烂,你还要好好参悟那些批语。”
“我明白。”飘然子道。“但不知蟠桃会日期到了吗?”
“不要着急,王母娘娘开蟠桃会,会通知我们的。”桃山圣母道。“等你把《阴符经》修习完,我再传你更高深的道法。”
“我生性愚钝,空让义母费心。我、我看不必了吧。”飘然子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不是想走出桃都山?”桃山圣母问道。“你到此一趟,岂能宝山空回?再等些时日吧。”
话说到这份上,飘然子不能再说离去了。晚上,飘然子将《阴符经》放好,夜间辗转不眠。
转眼又是一天,下午,飘然子又装作闲逛的样子,来到那处篱笆墙边。
“楚飘然,想好了吗?我可是冒着危险来的,神荼、郁垒可不好对付,一旦被他们发现,咱们都死定了。”蒿里君道。
“咱们怎么出去?你会土遁吗?”
“会是会,我驾土遁,无法带你走。不过我打了一个地道,你出来吧,咱们速速离去。”
“好!”飘然子咬咬牙,望着圣母宫方向,心中暗自祷告:“义母老人家,请原谅孩儿不辞而别。你的恩情,将来定当报答。”
飘然子祷告完,飞身跃出了篱笆墙。就在他跨越篱笆之时,半空中有人高叫一声,好似晴天霹雳:“圣母有令,任何人不能离开圣母宫!”
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