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理它,转而打量这间屋子。屋子里没有家具,但是建的比较古怪,居然没有建窗子,地板和墙壁全被漆成黑色,墙壁上还有桑皮纸糊得严严的,难怪屋里会这样黑,只要门一关,就是一密封的盒子。
刚想到关门,只听‘砰’的一声,那门重重的合上了,我这只防风防水的打火机,即使在风口里也不会被吹熄,但被关门的风一带,竟然熄灭了!
眼前蓦的一黑,眼镜怪叫一声。我凭着记忆,扑到门的方向,伸手去摸门,触手所及,则光滑坚硬的墙壁,竟然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门呢?门到哪里去了?
我重新点燃火把,在房子里寻找。触目所及,四面墙壁黑漆漆、光溜溜的,根本没有门的痕迹。
眼镜仍然在怪叫,我踹了他一脚,“妈的!闭嘴!”本来老子心里就没底,让他这一叫,更慌了。
眼镜可能是被吓破胆了,从前昂岩寨那副文质彬彬、自信满满的小样一点也找不到,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给我踢了一脚,他总算老实的合上嘴巴。
我上上下下打量,这间吊脚楼很小,只有一间屋,房顶距地面三米来高,梁上雕刻着各种古怪的符。我看了一会,一个也不认识,不急,咱们以后慢慢研究去。于是让眼镜帮我举着打火机,我找出手机,一米八多的个子,抬起脚跟,伸长胳膊,可以近距离的将梁上的符文都拍下来。
刚拍完。正要说话,眼镜突然又尖叫起来。“有......有东西......”手一抖,打火机掉在地上,‘噗’的熄灭了。
漆黑中,我正要骂他,摹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腿边掠过。
“悟空!”我叫了一声,回答我的是一片追逐声,我利用手机的光亮一照,悟空正,满屋子追那只小怪物麻花呢。
麻花行动极为敏捷,随着动作,背上的花脸也不时做出各种怪动作,看上去恐怖又搞笑。悟空动作也不慢,但麻花仗着体形小巧,几次在它的大手下逃脱。悟空发了性,跟麻花飚上了,三蹿两纵,麻花被追急眼了,往角落里一钻,又不见了。
我抢上去观看,那个角落仍然是连条缝隙都被有,我在墙壁上敲敲,声音沉实,没带夹心,也不知道麻花钻哪去了。
看看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上面有没有信号。不如倒可以跟孙威、五哥聊聊。我去把打火机拾回来。正要打着,突然又停住,微弱的手机光芒下,眼镜正用两手握着自己的脖子,脸仿佛涨大了数倍,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啦?”我问完,自己也觉得胸闷头晕,仿佛空气不够用,要窒息的感觉。
倒!这屋子密封的太严,氧气渐渐被我们耗光了。我拉开眼镜的两着手。他这个掐法,只怕不等氧气吸没了,就自己把自己扼死了。他嘶吼着,挣扎着,看样子有点神智不清,这样剧烈的运动更消耗氧气,再说我哪有工夫跟他玩啊,顺手一掌,拍他顶门百会穴上,将他打晕了。
自己也坐在地板上,不敢开打火机浪费氧气,便这样摸黑呆着,还要防备麻花跑来偷袭——其实我并不知道麻花是个什么东西,但进入落阴地以来,能跑会动的,除了我和眼镜,就没有其他‘生’物,连菜青虫都能养成僵,麻花也错不了。
脑中缺氧,再加上符阵的力量,那种要命的困倦又袭了过来。我忙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以保持清醒,同时也在考虑如何才能不被做成罐头。
苗疆的吊脚楼是我们民间建筑中的一枝瑰宝,通常以椿树,紫树为建筑材料,依山就势,呈虎坐式,木材之间榫头连接,在平地上用木柱撑起分上下两层,上层通风、干燥、防潮,是居室,下层是猪牛栏圈或用来堆放杂物。
房屋规模可大可小,以4排扇3间屋的结构为例,中间为堂屋,左右两边称为饶间,作居住、做饭之用。饶间以中柱为界分为两半,前面做火炕,后面作卧室。吊脚楼上有绕楼的曲廊,曲廊还配有栏杆......想着想着,我的心亮了起来,自己可真够笨的,连这都想不到!
摸出短剑,用剑柄在地上敲了敲,发出空空的声音。本来嘛!吊脚楼是悬空建筑的房子,地板下面,是空的!其实又岂止地板,这只是一座孤立的竹楼,它的每一面墙壁都不难被打开拆掉——只怪自己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从小受的教育是学好文化‘建设’国家,从来不曾想过‘破坏’什么东东!
我摸黑用短剑在地上切挖起来。这把剑是我在燕山带回来的,钢口极佳,切起竹木的地板来,真是大材小用了。
地板很厚,我谨慎的割着,生怕不小心伤了宝剑。悉悉索索的切割声中,夹杂着我和眼镜沉重的呼吸。一边工作,一边纳闷,这布阵的高手是什么意思啊?建这么和闷罐头怎么会连别人会挖穿墙壁和地板逃出去都想不到?不会是百密一疏吧?
割着割着,我头上的汗猫、冒了出来。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变化,但心却如堕深谷——不知从何时起,耳中听到的呼吸声,变成三个人的。
在这间竹楼里,已知能动会跑的有四个,我、眼镜、悟空和小怪物麻花。会喘气的却只有我跟眼镜,悟空和麻花属于死体,根本不需要呼吸。
那么,第三个呼吸声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楼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只觉得血管突突的跳,胸口闷的不行,呼吸变得急促而浓浊。眼镜虽然昏迷着,但‘呼啦呼啦’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