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谁也不提，百合如今算起来也过世快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
夜深人静时，众人散场，程沐婳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在车里坐着。
“明天就会安排你见你父亲，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嗯。”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其实也就是自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意思。
“我来抱吧。”
“没关系，一会儿就到家了。”程沐婳笑了笑，顾令时也不好再勉强她什么了。
这四年她没有太想要见程烨，不过是后来自己跟顾令时提了条件之后，这些想法就变得有些疯狂起来了。
程烨一早就被通知了程沐婳会去见他，所以今天他显得格外景深。
本来以为顾令时不会让他再监狱里活下去，可是意外的是，自从程沐婳跟他离婚之后，他就没有再为难过他。
好像完全不当他这个人存在了一般。
他也算是料对了一半。
程沐婳再见到父亲的时候，还是没能忍得住自己的眼泪，几年不见，程烨看上去又苍老了一些。
在这种地方，人总是会老的很快，以前程沐婳几乎是看不到程烨头上的白发的，可是现在几乎白了整个头。
“沐婳。”程烨很温柔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沐婳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抑制不住的难受。
“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回来看你一眼，爸，是女儿不孝。”
“你不来看我是对的，我这样的人，就算是一辈子不见也是应该的。”程烨远没有当初进监狱时候的理直气壮。
终归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儿。
“爸，不能这么说，是我太懦弱，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沐婳，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你回到他身边，就算是非你所愿，可还是回到了原点。”程烨的话说的没有什么错。
只有沐婳自己会觉得不舒服，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回到顾令时身边，并不就代表着，她对过去的那件事情不再耿耿于怀。
顾太太这个位置，她怕是一辈子都坐的不太安稳。
“爸，这些年，他为难过你吗？”
程沐婳觉得顾令时肯定会为难的，但是从现在程烨的精神面貌来看的话，不像是被人为难过的。
“说实话，刚进来的时候，是有的，可是后来跟你离婚之后就没有了，我想，他兴许是爱你的。”
沐婳淡淡的笑了笑，爸爸还是说的对，顾令时爱她。
她不会和许多女人一样去计较他到底是爱过谁，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顾令时现在爱着她已经足够了。
“爸，您把我养的这么大，也把我养的这么好，谢谢爸。”程沐婳看着已经年迈的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岁月不曾饶过谁，对谁都很公平。
这么多年过去，程沐婳本以为自己跟父亲总有说不完的话，然而不是的，说到最后，竟然无话可说。
“爸，我今天带了孩子过来，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程烨有些诧异，那是顾令时的孩子，按理说他不应该会同意程沐婳带着孩子来。
“沐婳？他怎么会同意的？”
“他今天也过来了，可能只是他自己不想见你的，爸，让孩子来见您，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我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可是顾令时为了娶她，生生的提出来这个自己最不想要提出来的条件。
程烨差点老泪纵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沐婳的孩子，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这一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所有的报应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就足够了，沐婳的余生应该幸福的，无论如何都要幸福。
阿树还小，见到程烨的时候有点认生，程沐婳就抱着她叫她喊外公。
程烨听得阿树喊了一声外公之后，热泪盈眶，微微低着头不再去看女儿，“沐婳，今天就到这儿了，这样就已经够了。”
“爸……”程沐婳看着程烨转身准备离开，喊了一声。
“回去吧，他还在等你，沐婳，余生你就这样活着，爸爸对不起你。”程烨心里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给女儿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恐怕沐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寻常女人一样快乐，得到一个男人的爱不难，但是一直独占是办不到的。
可是女人天生就是个独占欲很强烈的。
程沐婳视线逐渐模糊了，她要经常住在海城，可能也会经常到多伦多来，但是又有多少次能够见到程烨。
如果今后自己爱那个男人爱的不能自拔的话，是不是就要顾及他的感受，尽量不来看他。
“妈妈，你怎么了哭了？”阿树一转脸就看到了泪流满面的程沐婳，一双小手轻轻地抹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
“我们回家吧。”程沐婳抱着阿树温声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没有再回头。
顾令时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哭花了脸抱着孩子出来，他上前去，从她手中抱走了孩子。
“下一次过来，别带着阿树了，你这个样子，让孩子看到该如何是好。”顾令时抬起一只手抹去了她的眼泪。
女人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听得安慰的声音，情绪会控制不住。
“还有下一次么？”程沐婳愣了愣，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当然有，走吧，家里准备了饭菜。”顾令时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眉宇间是怎么都散不去的温柔。
他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