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欧翔的手机。
那铃声不大，但在这个不算很大的泼酒房子里，却每个音符都听得格外清晰。
欧翔的身形，就那么随着铃声再次的一颤，像是瞬间被召回了理智，
他薄唇微动，终于是暗暗沉了口气，将心底的那一丝游荡，压制下去。
他伸手拿起手机，看到号码后，眉眼颤了颤。
然后，他侧过身子，背对着她接起：“喂？清儿……怎么了？”
姚雨菲眉眼又是一颤，清儿……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真是个……挺好听的名字。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欧翔回道：“好，我下午接完屈先生后，就去接你。”
姚雨菲听不下去了，什么卧室，她也没兴趣看了。
也是，没必要看了。
欧翔真的已经有了女朋友，不是假的，他跟自己十年前一见钟情的人，在一起了。
而她，也许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笑话。
她轻笑了下，原本止不住的眼泪，居然就那么瞬间止住了。
然后，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以至于直到她打开门走出去，欧翔才发现了身后的异样。
但那一刻，他只看到了一抹清丽的身影闪过，下一秒，便是“砰”的关门声。
电话那端，皇甫清似乎也听到了那个声音，问了句：“怎么了？你出门了？”
欧翔薄唇微动，摇头：“没有。”
皇甫清“哦”了一声，也没细问，说道：“这样啊，不过我想了想，你还是别来接我了，时间上来不及，虽然你说屈先生现在基本定点下班，但偶尔也有特殊的情况，所以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而且……”
她顿了下，说：“而且今晚，我也想好好做一顿丰盛点的饭菜，就当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欧翔轻笑：“我可没怎么照顾你。”
皇甫清说：“你这还不叫照顾啊，要不是你，我可能都要露宿街头了。而且，这次不好好谢谢，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欧翔“恩？”了一声，似乎不解。
皇甫清笑：“恩，如你所料，我已经找到地方住了，等地方收拾好，过两天我就搬走了。”
欧翔薄唇微动，说：“……哦。”
皇甫清笑：“你这反应还真是让我……哎，算了，十年前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这么个人，其他不说了，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哦，对了，我会买点儿酒，到时候我们喝一杯。”
欧翔应了一声，然后，电话挂断。
将手机放回兜里，欧翔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虽然皇甫清只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但这里的确已经有了她的许多痕迹。
皇甫清说自己是个不修边幅的人，不用在意她，当哥们兄妹相处，怎么都好。
欧翔笑，怎么叫好呢？
毕竟男女有别。
而且他说十年前，曾经对皇甫清一见钟情过，这也不是假话。
只是那时候，大抵还太小，没有和女孩子怎么接触过。
坐火车去报道，遇见像皇甫清这样乐观开朗又漂亮的女孩子，总会生出些许好感。
这好感在他去了部队之后，还念念不忘了很久。
所以他想，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吧。
虽然很淡，但的确是他艰苦岁月中，一处难得窥见的温软。
所以他最初是提出他出去住。
可惜的是，他在这个城市除了基地，真的也是无处可去。
朋友，也一样，都在基地，而那儿距离市区，实在太远。
他便打算找一处旅馆。
可皇甫清知道后，立马提出反对，说是如果他坚持出去住，她就不住他这儿了。
皇甫清性格强硬，他没办法，也就应下了。
于是，这个房子唯一的卧室，便暂时给了皇甫清。
皇甫清实在是个不大会收拾屋子的女人，而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男女朋友，自然也不好意思帮她收拾。
皇甫清干脆每天出门时，都直接将卧室的门给锁起来。
欧翔将自己的简单的几个必需品拿出来，之后，也就再没进过卧室。
从那之后，客厅的沙发成了欧翔睡觉的地方。
沙发老旧，欧翔身高腿长，主沙发的长度远远不够，只能将两个单人沙发也并上去。
而他的活动范围，也仅仅是客厅而已。
但即使如此，和女人一块生活，还是有诸多不合时宜的地方。
尤其是，阳台的女人衣服，丝袜，甚至内衣……
最开始，欧翔还觉得不好意思，倒是皇甫清很坦然，说：“你别把我当个女人，就当你当兵时同宿舍的兄弟，那样你就自在很多了……”
欧翔那个时候轻笑了下，但也就默认了她的话。
但没想到姚雨菲会突然来找他。
他是回国订婚的，他知道。
如果不是订婚，她母亲不可能让她回来。
他也知道。
他更知道，她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但是，不可能。
他只是个小小的司机，住在这种脏乱差的出租屋里。
而她，是姚家大小姐，身世和家庭都能让她未来选择一个条件非常优越的人，与之相伴。
于东东……
他浅显了解，虽然有点任性贪玩，但却是个不错的人。
他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哪怕不是于东东，有姚子望和屈玉琢在，姚雨菲未来的另一半，也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