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县隶属于扬州吴郡,乃是现今州牧大人刘繇的治所,相距秣陵说远不远,说近也绝对不近,百里之路,后世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现今却要花上整整七天的时间,他们跋山涉水,历经限险,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的。
看着城头飘扬的‘刘’字旌旗,众人欢欣鼓舞,要知道他们一路上徒步而行,渴了喝溪水,饿了吃干粮,从秣陵逃出来时颇为急切,随身所带的粮食根本不够支撑这么久,行至半路,无可奈何下,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于水中凫浪的便去捞鱼,身形矫健的派去摘野果,这么跌跌撞撞,互帮互助总算熬到了。
“干什么的?”
众人甫一接近,就被巡防的士兵发现,眼神中满是戒备的盯着他们,长枪丝毫没有客气,寒光闪闪的枪头显示了他们的态度,只要答错半句,立刻就会捅个血窟窿。一路上凌峰一再告诫众人不要把兵器盔甲尽皆丢掉,可饿得发昏,全身无力他们自然不会再穿戴重达十几二十斤的战甲,乃至于到了曲阿,能保存着军备的只有寥寥几人。眼下,对方敌意明显,他们却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潘璋最是受不得这等鸟气,本来赶路就令他烦躁不堪,怒火郁积无处发泻,把大刀铿锵拔出来,横眉冷对。
“好大的胆子,竟敢反抗,我看八成是孙策军的奸细,来啊!全部抓起来。”对面一个军官模样打扮的人见状,手一挥,那群士兵便分列左右包抄过来。
凌峰赶紧出面,否则就要闹出大事情,他们是来投奔刘繇寻求庇护的,主人翁还没见到,反而和人手下起了冲突,那真是得不偿失:“将军且莫动手,我等不是奸细。”他见那人没甚么反应,又赶紧补充说:“我们皆是秣陵兵士,今日前来求见州牧刘大人,有要事禀告。”
“停!”军官推手止住了手下,立时换上一副笑容,若不是刚才气势汹汹仍在眼前,恐怕就要误以为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
“秣陵兵士?”
“是。”
“有要事求见?”
“是。”
军官哈哈大笑,走上前去,绕着凌峰转了一圈,说道:“早说嘛,不过,州牧大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需要人代为通禀……”
他不着痕迹的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挫,做了个世界通用的手势,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们一伙人。
“这……将军容禀,前线十万火急,我等逃命出来,身上确实没有半点财物,可否……”
“没钱?哼,来呀,这些人形踪鬼祟,指不定就是孙郎派出的探子,全部都给我抓起来细细盘查,不可放过一个。”
“喏!”
众人连日赶路,难有洗漱的机会,导致身上散发种种的异味,加之江南道路繁杂,衣服早被小路的树枝挂得破碎,军官口中的‘形踪鬼祟’实则是嘲讽他们形容乞丐。手下已经跟随他多年,谁还不明白这个意思,纷纷哈哈大笑,狐假虎威道:“全部放老实点,惹得军爷们不高兴,赏你们吃窟窿眼。”
被人欺负到这份上,别说潘璋了,凌峰也不能忍,那军官仍在大笑中,隐约就看见一道人影瞬间到了自己眼前,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不自觉的飞了出去。
“队率。”
有几名手下赶紧将倒在地下的军官扶了起来,不停的摇晃:“队率,你没事罢?你没事罢?”
“他娘的,别摇了,没给人打死,也要给你们摇死了……”军官眯着脸,一晃脑袋,大骂道:“傻愣着干什么,没见着老子被人打了,都给我上,上啊!他娘的!”
众人闻听,不敢迟疑,一窝蜂的冲了上来,那名军官站在远处,双手叉腰说道:“好小子,竟敢动手,待会落到老子手里,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想到妙处,得意扬扬的大笑起来。
“动手!”
怒喝一声,凌峰双拳交叉,不闪不避迎着敌人正面冲上前,一侧身子避过两枝刺来的长枪,双拳击打在他们的脸上。
潘璋见状,骂道:“直娘贼,老子早就不爽了,弟兄们,杀!”当头砍翻一名士兵,脚下不停,一步一前,手中大刀必然见血。
一番乱战,对方的士兵纷纷被击倒在地,要知道,他们可有着凌峰和潘璋两尊大神,尽管不少兄弟手中都没有兵器,但料理这些战斗力为五的炮灰小兵简直手到擒来,当然,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十余来个。片刻之间,现场能站着的,除了秣陵的众人以外,就剩下那军官了,凌峰上去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顿时跌了个狗吃屎,惹得众人大笑不止,连旁边围着看热闹的民众也捂着嘴暗笑。
他刚翻了个身,凌峰再入一步,踏住胸脯,喝声道:“前线战事糜烂,我等浴血拼杀,好不容易逃将回来,竟还要受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鸟气。”扑的一拳,正打在鼻子上,鲜血直流,歪了半边。军官只觉得七晕八素,仍不示弱,瘪着嘴道:“你敢打我,你死定了,州牧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凌峰大怒,想不到他还敢嘴硬还口,再一拳打在他的眼眶眉梢,顿时整个眼睛都紫黑起来,变成了人造国宝大熊猫。军官吃痛不过,立时改口叫道:“别打了,别打了,饶命,饶命!”凌峰再道:“你不是要扒皮、抽筋么?口气若像刚才那般强硬,见你是条汉子放过你,现在吃不得痛就要讨饶,首鼠两端,偏偏要教训你。”
眼见第三拳就将落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