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身后跟着张华和杜忠,张华看着路边农户低矮的茅舍,衣不遮体的穷人,心里一酸,“大哥,你看这些人多可怜。”
“是很可怜。”王森点点头,裹紧了衣服,“前面就是李大牛家了,咱们先去找他商量一下。”
李大牛家的屋子比一般农户低矮的茅草房好了许多,至少可以看见几块青砖嵌在泥墙里,砖上还隐隐看出繁复的花纹,证明这家人家曾经富有过。
“李大牛,你的地,我出什么价钱,你才会卖?”王森靠在门框上,说道,一旁的张华不停的跺脚,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吹着热气,借此取暖。
“王少爷,和您明说吧,我家那二十亩地,是我爷爷的爷爷留给我的,打死我也不能卖的。”李大牛态度坚决,不论王森怎么规劝,认准了一根筋,不卖!
“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王森笑道,插在袖口的手拔出来,两根手指比划着,“我的意思是,田地依旧是你家的,但是种什么,怎么种要听我的,等到种出粮食来就卖给我们,你放心,价钱一定比别家的高。”
“田赋也帮你交。”张华补充道。
“王少爷,你的意思是,那田地还是我的?”李大牛试探着问道,他那单纯的脑袋里一时间处理不了这么多的数据。
“没错,田地是你的。”王森笑了,“我王森在河堤上有良田千顷,用得着图谋你这一亩三分地么?”
“王少爷说的是。”李大牛点头哈腰道,“我那几块薄田,根本入不得王少爷法眼。”
“你明白便好。”王森跺掉鞋子上的积雪,“你先忙吧,我再去问问别家。”
第二天,整个小李村都知道了王森的计划,大家聚成一堆叽叽喳喳的商量着,分析里面的利害得失。
被打伤的谭老头也拄着拐棍出来,一路咳嗽一路是血,看得众乡亲一阵心疼,“谭伯,你还是家里歇着吧,这么冷的天,还受了伤,当心落下病来。”
“没,没事。”谭老头刻出一口血,脸色惨白,这时,王森再次走过来,来到众人面前,“乡亲们,你们都知道了吧,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二少爷,乡亲们都听明白了。”李大牛抢先说道,“不知一年能给我们多少银子?”
“这个嘛!”王森笑了笑,“种子,肥料,牛马畜力都由我秦山寨提供,粮食产出之后,按照市价,如数支付,而且每年每亩地给一钱银子的补偿,你们看……”
众人的眼前一亮,如此优厚的条件,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了。但也有几户人家心怀疑虑,问了王森几个问题,王森叫过张华,拿出一张空白的契约,摊在地上,“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这样,小老儿就放心了。”李大牛的爹李老汉咧开没门牙的嘴笑起来,“大牛,二牛,老幺,咱家的地,都交给二少爷了。”
“好!”李大牛也笑起来,但是还有许多人家对此并不看好,摇了摇头走开了。
“二少爷,你看?”张华看着离开的人群,歪着脑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到头来他们回来求咱们的。”王森将契约捡起来,掸落上面的积雪,叠好揣进怀里,“去张庄看看。”
……
一直到年关,王森都在到处游走,劝说百姓们加入他的计划,靠近秦山寨的沭东村和张庄对王森的计划很支持,几乎全员加入到计划中,如此一来,让王森的可控土地增加了二百多顷。
小李村等几个村子却对此抱着怀疑态度,最后有一半的农户加入了王森的计划,带来了五十多顷水旱田,而北面的村子却应者寥寥,因为刘百万家宣布了一条消息,谁敢参加王森的土地计划,就不再向他家借贷,而且要马上归还以前的债务。
对此,王森报以一笑,走着看吧,刘继业,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年关过后,天气转暖,等到二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冰消雪化,万物复苏,春天马上就要到来了。
王森站在张庄的田间地头,看着正在耕地的数十头耕牛,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在他的干预下,将张庄横七竖八的土地全部打乱,重新打垄,将原本废置的边角土地也充分利用起来,修建了田间小道,经过一番规整,整个张庄的田地多出了将近十顷,村子看起来也方方正正的,一派新气象。
沭东村也是同样的规划,与此同时,王森将两个村子的老少爷们们都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进行系统的种田培训,大家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是种地么,这还有啥子学的,老子都种了几十年了。
但是王森的课程让他们耳目一新,从播种到除草,田间管理一直到秋后收藏都有整套的流程,这些每天土里刨食的农民们第一次知道种地竟然有这么多的学问,都睁大眼睛,端正坐好,竖起耳朵一字不落的听着,一个个看上去好像刚入私塾的学童。
种地开始了,王森将秦山寨的百姓和沭东村以及张庄的百姓们都混编在一起,共同学习,共同提高。
几年王森已经拥有了上百块井田,一千顷的土地。而秦山寨现在也不过一千多人,加上两个村子的百姓,总共将近两千五百人。
王森将精壮的劳力分成三队,由张华,杜忠和杨阿山分队率领,剩下的老幼则量才使用,分配到其他部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春耕工作。
今年水稻的种子是从去年的收获中挑出来的,这样便省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