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将心志完全投入书写中的老者,陡然直起身放好毫笔大笑道:“哈哈,终于完成了。”将桌上的纸张拿起轻轻地吹了几口气,满脸笑意的观赏着。
在一旁的杨勇祝贺道:“恭喜何大人大作功成,相信天下文人墨客要是知道大人又出新作,一定会争相传看的。”
何大人听见杨勇的话,用右手拊额道:“哎呀,真是老朽的错,让世子等了如此久。”何大人嘴上说是自己的错,可喜得佳作满脸笑意的脸上何来歉意。
杨勇也没有不耐,仍恭敬道:“大人是天下学子的楷模,画工之深又天下闻名,在下和舍弟能在场观看大人新作大成,这是旁人怎么也得不到的缘分,在下怎会责怪大人,反而要谢谢大人能给我兄弟二人这个让天下文人骚客可望而不可得的机会第一个观看大人墨宝。”
何大人捋了捋胡须道:“世子不怪罪老朽就好,世子和令弟不如过来斧正一下老朽的拙作。”
杨勇推脱道:“在下和舍弟,年纪尚小,见识尚浅,怕没有鉴出大人字中真意,徒惹大人生气。”
何大人劝道:“世子就看看吧,就算说不出什么,老朽也不会生气。”
“那既然如此,在下和家弟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勇说完就拉着杨俊的袖摆,走到书桌旁仔细观赏起来。
前世的杨隽受过传统且严格的家庭教育,曾学习过中国古代的各个书体,虽说谈不上鉴赏大师,但也离之不远,要知道能写一副好字,能提升人的外在气质,还能结交一些名家,更重要的是有助于泡妞,他杨隽前世可不是一个只会用钱砸妞,还会用自己的能力泡妞。
用后世的观点来看这副字帖,杨俊只能说勉强算是中品,远不及精品。要知道,论古烁今,能被称之为精品的话寥寥无几,就算上品也不多。论精品要数东晋王氏的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兰亭序》和王献之的《中秋帖》及王珣的《伯远帖》了。这几贴杨俊都曾看过真迹。
何大人所临摹的正是王洵的《伯远帖》。《伯远帖》属于行书,全文五行共四十七字。原文为:珣顿首顿首,伯远盛业情期群从之宝。自以羸患,志在优游。始获此出意不克申,分别如昨永为畴古。远隔岭峤,不相瞻临。
一盏茶过后,杨勇叹然道:“字体行笔峭劲秀丽,自然流畅,笔画较瘦劲,结体较开张。大人之字可谓是深的王元琳字中三味呀。”
何大人摆手道:“世子过奖了,老朽哪当得世子如此夸赞。世子真无愧是人人赞扬的博学多才呀。”老人表面上是受之有愧,然眯着的双眼,露着笑意的嘴角,所说的话无不昭示:老朽受之坦然。老人说杨勇无愧于才子之名,不就是说自己的字深的王元琳字体三味吗?果真是一个虚伪的老狐狸。
杨俊对此看得分明,心中不屑,这何大人的字不过是形似而神不似罢了。王元琳的字很有特点,特别是笔画少的字显得格外舒朗飘逸,有点“如升初日,如云如雾,如烟,如幽林曲洞”的晋人韵味。而看何大人所写的“之”、“以”“不”等字稍显僵硬,没有那种飘逸舒朗之感。
待二人谈了一些文学上的事,何大人似想起什么般道:“不知世子来老朽这有何事?”
杨勇回道:“舍弟杨俊两年前本已到入国子学的年龄,然患了顽症,我父便让我三弟在家休息两年,待其身子好后就入国子学进学。昨日我弟病已痊愈,便让我弟今日来进学。我找大人就是为了办理我弟入学一事。”
何大人眯着眼看了看杨俊,捋捋胡须道:“这事好办,三公子本来就能进学,只是因病而拖延罢了,这样吧,就让三公子在辛班如何,正好杨四公子也在那儿,两兄弟也好互相督促,如何?”
杨勇拊掌道:“那真要多谢何大人了。”
何大人摇头道:“无事,这本是老朽分内事罢了。我这就叫一人带三公子去辛班吧。”
杨勇拒绝道:“不用麻烦大人了,在下会送我弟去辛班。不耽误大人办公了,杨勇告辞。”行了礼带杨俊走了。
兄弟二人走在无人的道路上,,杨勇对杨俊笑道:“三郎难道不问问为何我要对何妥这个小小的祭酒如此恭敬?”
杨俊摇头道:“大兄如此做自有道理,弟弟不必知道原因,只需跟着大兄行事就行。”
杨勇很满意杨俊对自己的遵从,还是道:“何妥是世上有名的文人,又处在祭酒的位上,虽说品级不高只是小小的从四品,然朝中一些掌握实权出自国子学的高官在看见何妥是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恩师,你说我们怎么能不对他恭敬。”
杨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大兄你知道的可真多。”杨俊对杨勇所说的道理自然明白,而且比他想的更深,但这些都不能让杨勇知道,他要在杨勇眼里树立一个不知世事的听话的弟弟形象。
杨勇很是享受杨俊仰慕的目光,有个才学出众的二弟,一个单纯武痴的四弟,剩下的是个还不懂什么是读书的五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对自己的崇拜目光了。他傲然道:“这没有什么,当你长大了,阅历多了自然就会明白这些道理。”
“弟弟明白了。”杨俊茫然的点点头道。
几人步伐稳健,走到数排房屋附近,可以听到学子的读书声。书声朗朗,暂时掩盖了世间的虚伪与罪恶。
杨勇走进其中的一间屋子,房内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