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当山下来,彭少三便踏上了返乡的路。如今的他已彻底厌倦了江湖,甚至厌倦了人生,只想回到家乡,守着几亩薄田,尽快以了余生。日近清明节气,正在途中的彭少三突然想去望京坡看看伊宅旧地,再祭拜一下。他便绕路赶来了望京坡。
彭少三望着望着,眼眶忽然湿润了。他发现,如今的望京坡与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同。他根本找不到伊宅旧地。彭少三喝干了碗里的酒,叹了口气,“人非物也非了。”
吕善当正坐在柜台后,膝上放着算盘,两只手拨弄着算珠。他的箭伤还没有痊愈,不方便站立。春分时,欧飞羽离开客栈后便没有再回来。之后,吕善当听说了天柱峰上一场恶战以及伊胜雪,安情,杜顺先坠崖的消息。他慨叹伤怀之余,无可奈何,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返回望京坡的酒馆。
吕善当听到彭少三的低声感叹,不禁回忆起旧事,一阵伤怀。
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前面是一个背背长条包裹的枯瘦老者,后面跟进一个身材健硕,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的人。两个人坐在柜台旁的桌子边。伙计多胜赶忙上前擦抹桌案,接待二人。
枯瘦老者侧头看着斗笠人,“大师吃点什么?”
斗笠人没有摘下头上的斗笠,“在下吃素,不喝酒,您请自便。”
枯瘦老者点了点头简单点了两个菜。
吕善当的目光越过柜台,投向那个枯瘦老者。他忽然想起,这个老者曾经来此喝过酒,并且散布过玄黄刀刀柄中藏有凌空手心得手记和白衣人可能是宫孝的言论。想到此,吕善当对两个人提起了注意。
二人正是欧公冶与少林善远。
“请问欧施主,这里距您家还有多远?”
欧公冶喝了口水,“不远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善远点了点头,“那我们尽快。”
“好,我回去简单收拾一下,便随大师上嵩山。”
“阿弥陀佛,辛苦施主了。”
时近中午,酒馆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门帘一挑,走进一个白发青年和一个老者。吕善当一惊,立即认出是欧飞羽和冷先生。吕善当怕被他们认出,招惹是非,赶忙叫过伙计多胜,嘱咐其代收一下酒饭钱,随即不敢耽搁,站起身,一瘸一点走进了身后的小屋,放下门帘,透过缝隙向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