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泪流满面地道:“大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个好人,你收留我,让我到你家做奴婢,伺候你一辈子行吗?”
上官文侠兴奋地道:“做什么奴婢,做我的妹妹倒可以,好歹还有两间房子住,对了,你嫂子快要生产了,不知孩子出世了吗,得快回家看看!”
“真的么?”秦娘破涕为笑,高兴地道:“那我们快回家看看嫂子。”说完,随上官文侠急切回赶。
回到家,妻子淑婷见丈夫领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问缘由,上官文侠就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说出来。淑婷听后,非但没有怪责,反而高兴地道:“这是件好事,二百五十两银子救回个美貌的妹妹,值得,你做的对,不愧是有学问的人,再者,我马上要生产,母亲也需要人照顾。”
上官文侠则为难地道:“没了钱,则让你受苦了,孩子马上要生了,你需要……”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过一天说一天,等度过了今夜,我们另想办法。”淑婷安慰道。
上官文侠无奈地点了点头。
秦娘的到来使母亲大为开心,她拉着秦娘的手道:“多好的闺女啊,我原以为只有一个儿的命,不想偌大年纪了还添了一个闺女,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哟!”
秦娘听了老妇人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秦娘自幼命苦,娘亲早年去世,是爹含辛茹苦的将孩儿拉扯大,秦娘原本是薄命之人,是大哥善慈救下的,实指望留在身边做个婢女,伺候一生,但大哥不允,只认我为妹妹,今老人家又如此厚爱小女子,小女子感恩一生,如老人家不嫌弃小女子,愿认做娘亲,终生服伺左右。”说完,叩了三个响头。
老妇人见状,急忙将她拉在怀里,爱怜地拍着秦娘的肩膀慈祥地道:“怎么会嫌弃你呢,疼还来不及呢,就叫我娘好了,不许哭,啊!”
“娘”。秦娘一下扑到母亲怀里,任凭娘亲怎么劝阻,但一肚子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还是淑婷机灵,她将秦娘从母亲怀里拉出,嗔怪地道:“还是好妹妹呢,再这样哭,娘会生气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今后啊,有你在娘怀里哭的时候,还是跟嫂子去洗把脸,然后张罗着吃饭。”
一番话说得秦娘破涕为笑,方才止住哭声。
为了让秦娘吃顿饱饭,淑婷将仅剩下的半升大米全部蒸上,全家人围坐一桌吃了顿充满欢乐的团圆饭。饭毕,秦娘与母亲同塌而眠,上官文侠与妻子另在一间。
第二天早晨,淑婷从手腕取下一对手镯,对上官文侠道:“你拿它到当铺当了,顺便买点粮食等物,我们全家四口人好好过个年,也让秦妹高兴高兴。”
上官文侠迟疑了一下,嗫喻地道:“还是我另想办法吧,这对手镯可是你的嫁妆啊,总不能……”
淑婷打断他的话道:“来不及想其他办法了,今天是大年了,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再说,我分娩近在咫尺,时间要紧!”
上官文侠无奈,只好接过手镯,揣在怀里,转身踏着厚厚积雪,咯吱咯吱地走出家门。
天空仍然灰蒙蒙的,犹如一个灰色的大口袋将整个大地吞噬的严严实实,零乱的雪花夹杂着凛冽的劲风,发出“呼呼”的尖叫声,看那气势,宛如要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物件撕碎。因为这寒冷而又令人胆战的天气,造就了路上行人稀少,大户人家的家小可能还在暖融融的被窝里梦游,贫穷人家则因躲避风雪而关紧了屋门。上官文侠裹紧了棉衣,哈了一口冷气,向寨子的大街走去。
“呀——咣,”是沉重而又笨拙的大门开启的声音。上官文侠扭头一看,只见豪门上方的牌匾上醒目的两个鎏金大字——尹府,上官文侠驻足观望,心说:“多么富丽堂皇的豪门阔宅,它的雄伟与豪气给人的印象不是一种建筑的精美艺术品,而是一种权势与邪恶的象征。这道大门连同大门后边的豪宅,不是人间的乐园,而是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阎罗殿。秦娘昨天就是从这个阎罗殿里走出来的。”
“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头戴棉帽,身穿棉长衫的人手里拖着一把扫帚冲上官文侠吆喝。上官文侠扭头一看,认出是尹府的长工尹三,扭头就走。
尹三道:“呀!,还神气起来了啊,昨天那神气劲还没消啊,花那么多银子买去一个小姑娘做老婆啊,家中不是有一个吗,两个你养活的了吗?猪鼻子里栽葱——装象,不就是识几个字嘛,什么了不起的,今天一大早在大门口看什么?找事儿啊?”
上官文侠听了他的话,联想起昨晚逼迫秦娘的一幕,气愤填膺,抬手指着尹三说:“狗仗人势,其实,你充其量也是尹家的一条狗,一点人性也没有,不知你爹娘怎么生你的。”说完,转身就走。
“什么?你吃豹子胆了,你敢骂你爷,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也替我家老爷出口气。”尹三说完,举起扫把冲上官文侠扑来。”扑通“一声,尹三一个狗吃屎扑倒地上,积雪沾满了他的脸。
上官文侠回首见状,不由的轻蔑的笑了一声。
“他妈的,什么东西绊倒我了?”尹三爬起身来,来不及拍打身上的积雪,冲身边的一个雪堆猛踢一脚。随着积雪的脱落,露出一个人的肩膀来。尹三一看,惊愕地道:“他妈的,怎么是个人呢?”他抬脚将那人踹得翻了一个身,方才看清此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