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冻原,土壤里面结满了霜晶,但还有灰色的苔藓在这里生长,使这个地方还残余着些生机。
偶尔可见的岩石仿佛是骨骼挣脱了皮肉一般的显露于外,张牙舞爪,充满了攻击力。
这是一片随处可见的,冰冷,荒废,属于北境的冻原。
如今这片冻原里盖伏着成片的尸体,那是属于人类的,被人类的造物所带来死亡的,人类本身。
血液凝固成颜色鲜艳的土壤,尸体覆上冰霜,带着死者的不甘与怨毒渐渐被拉进地之母佳妮的怀中
从身体,从张开的手指的间隙,能感受到从那里涌来的死亡之风,那是带着血液本身,带着温度与气味,人类最后的记忆的千之风。
“一个简单的遇难者营地能被你说成这样也是醉了”撒切西贝朵无聊的用小刀一下下凿地,时不时捡起来来一块石头掂量两下。
“在你说我的时候能解释一下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李维从他刚刚站立的那块长相扭曲的巨石上跳下来,拿着那把巨大的剑杖举向撒切西贝朵。
“我?很明显吗不是······”撒切西贝朵神色诡异的扭过头来,眼睛里暗淡的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手上的动作也暂停下来,紧接着一句话和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
“就是因为没有事做无聊啊······”
没错,就是无聊,非常无聊,尤其无聊,无聊的要死,离开临冬城已经四十天了,同样代表了度过了四十天无聊的时间。
在雪地里行走,长期所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一程不变的景色,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理压力就会愈发沉重,导致熊孩子现象的频繁出现。
撒切西贝朵已经连续二十天见到活物就和打了鸡血一样了,遇到人就开始问问题,至于为什么不找李维和薇薇安妮·····那是因为前者会直接让他强行闭嘴,后者会糊他一脸水溅跃。
北方的小动物们留着眼泪表示这个神经病赶紧走,别再吊着他们,然后在耳边说上五六个点的你妈贵姓这种脑残问题了。
罗莉安倒是还好,过得相当之充实,每天制作药剂,练习李维交给她的魔力技巧,文化课,修习剑术,三餐,早茶,下午茶,宵夜,沐浴时间,玩,玩,玩,给那些野生动物灌上药剂·····好吧,的确是很充实。
撒切西贝朵这个负责在外面警戒的,整天面对着单调的景色,纵使是本身就是本地人也有点扛不住了。
“不是说忍耐是刺客的第一法则吗?”李维举着剑杖,弯下腰查看地上的尸体。
“这种扯淡的东西你也信?会刺杀一个人本来就是因为忍耐不下去那个蠢货所以才去的”
“那只是你的观念吧”李维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招手让撒切西贝朵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撒切西贝朵把手上的石子丢开,拍了拍衣服然后站起来走向李维的方向。
“过来看看这这些人是谁杀的”李维指了指地上的死尸们,他们的身上穿着同样的衣服和徽章,应该是从属于某个组织――或者是商会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地方的军队。
“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撒切西贝朵懒洋洋的升了个腰,然后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镊子和小刀,蹲在尸体旁边就开始忙活。
“伤口是因为弯刀一类的武器造成的”
一进入工作状态,撒切西贝朵就认真多了,浑身的痞气收敛回去,眼睛里也多了些光彩。
“还有呢?”李维问到,他皱起眉毛翻来一具无头的尸体,严肃的看着尸体上的冰冻痕迹。
“没有发现血迹和对方的尸体,看来对方应该平均是青铜巅峰的好手,应该还是骑兵·····真是不错,应该是在第一回合就冲破了这群人匆忙之间布置起来的防线”
撒切西贝朵一边查看一边嗤嗤的笑。
“能确定是什么人吗?”
“兽人,座狼骑兵”撒切西贝朵看着眼前被用某种工具扫过的,进行掩饰的兽类脚印,手上的小刷子不停的在上面微微抖动。
这是在进行脚印识别时的一种普遍方法,借助质量的不同,来剔除上面的灰尘和刻意的破坏。
“怎么样?能确定?”李维问。
“绝对不会错的”撒切西贝朵掂了掂在地上捡到的弯刀,可能是那个倒霉鬼在攻击的时候被对方的刀或剑格挡缴械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清理掉···原因可能多种多样不过李维和撒切西贝朵并没有深究的理由。
“这么劣质的弯刀北地已经禁止制造,除了那群兽人也没有人会使用这种并不好使的重弯刀”
“卓尔和红卫···”
“他们不一样,虽然都是使用弯刀···卓尔使用的弯刀都是很精良的,黑暗精灵,地底侏儒,灰矮人都是制作弯刀的大师,而红卫人他们用的是一种圆月弯刀,和这里的弯刀有明显区别”
撒切西贝朵否决掉李维的判断,随后把弯刀随手折断,进阶到了传奇领域,纵使他并不是偏于体质和力量的战士,而是专注阴影力量和速度的暗杀者,ròu_tǐ上的蜕变也足以使他拥有折断凡铁的力量。
“好吧”李维耸耸肩,然后一脚踢开断掉的弯刀。
“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没错,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撒切西贝朵赞同道,然后和李维又跑到了马车前面。
“我觉得你们还是躲不过去了”
在车上远远眺望的薇薇安飘了下来,手上的无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