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子萌身上的阴冷，扭过头来不禁大吃一惊。子萌双眸放出紫光，煞气凛然，她仰天凝望着天空血红色的“月亮”，高举双臂用一种冰寒彻骨的声音道：“地狱的使者，把我的奴仆归还于我，众生的灵魂皆归我有，谁也不可掠夺！”
妈-的，禀虚这厮终于出来捣乱了！
这样也好，反正我等他好久了，今天就跟他痛快地较量一番！
死城内阴风怒号，鬼怪们听到号令发出尖锐的嘶嚎，从九幽冲到阳间；天泪城无数被诅咒的骷髅扭动着身躯，痛苦而无奈地站起来，奉命向着子萌聚集而来。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赵信宏声喝到：“不屈的将士们，你们虽死了五千余年，但英灵亘古不灭！遵从你们的意志，拒绝邪恶的召唤！听我号令，守卫天泪城，把一切邪恶斩尽杀绝！”
不愧是天龙皇朝赵族最凶悍的将军，他这一声怒喝把曾经追随他的百万将士顿时喝醒，他们不再听从子萌的召唤，转而举起手中的利刃向其他阴魂和骷髅斩杀开来。
城主府内的数百石人将领更是踏着沉重的步子破墙而出，轰隆隆冲到恶鬼群中，手里笨重的武器大开大合，拔山盖世，从九幽冲上来的恶鬼被杀得呜咽哀鸣，节节败退。
子萌神情变得恍惚，她俯首蹙眉，似在沉思，对死城内天翻地覆的大战毫不理会。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柔声问：“萌萌，认识我是谁吗？”
她迷惑地抬起头，盯着我瞧了半天，道：“你是小五哥哥！”
很好！她眼眸中的紫光暗淡了一些。
我又问：“你知道禀虚是谁吗？”
她皱眉：“禀虚？禀虚是谁？……他是个恶人，他用邪法杀了很多人……不对？我就是禀虚，我是天神的使者！……哥哥，我到底是谁？”
她用力的拍打自己的小脑袋，我心疼地抓住她的手，笑道：“你是子萌，你也是禀虚！”
“我是子萌？也是禀虚？为什么我即是子萌也是禀虚？我是恶人吗？”
“哈哈，你怎么会是恶人呢？你是天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小公主！哥哥跟你讲，禀虚不是坏人，他只是喜欢与洁白如玉的小骷髅玩耍，他觉得他们很可爱，小骷髅们也觉得他很可爱！”
“是吗？”
“当然是了！你也喜欢小骷髅可爱的样子，所以你才要召唤他们过来，你关心他们，想问问他们过得好不好，你看他们蹦蹦跳跳玩的多开心！不过，现在天冷了，你该让他们回家休息了！来，跟大家打个招呼，跟他们说：‘都回家吧，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所有的烦恼都会忘掉！’”
子萌一向很听话，这次也不例外。
“大家都回家吧，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所有的烦恼都会忘掉！”
这几句话虽不是咒语，却比咒语更加管用，幽灵和骷髅群全都停下来，面朝子萌顿了片刻，然后齐刷刷倒下，一阵柔风吹来，骨粉被卷到城外的泥土里回归真源，连赵信的百万军灵也不例外。被召唤而来的恶灵则尖叫着被重新关回地狱……
赵信和他的数百石人将领随着诅咒的消失，石质的身躯慢慢软化，最后恢复成人类的正常模样。但是，除了赵信外，其他人都散尽了灵魂，噩噩然呆立不动，一身死灰色。
天泪城安静了，子萌眸里的紫光也消失不见，她哭着道：“哥哥，我做了错事，我变成恶魔了，我将来会和他一样邪恶……”
我笑道：“子萌做了错事吗？没有啊！子萌刚才做的很好，现在天泪城所有的人都得到解脱，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子萌不哭了，无邪地看着我，她总是那么信任我！
赵信道：“的确是这样！罪孽、怨念、痛苦……都消失了！天泪城终于不再是死灵的囚牢，五千年的诅咒彻底被驱散，我……也该走了……”
“等一下！你真的想离开吗？真的没有一点牵挂了吗？”
“我还有留下的理由吗？”
我郑重地道：“有！继续守护它！你已经有了独特的修行之路，为何不继续走下去？”
“我还有守护它的权力吗？虽然我确实很舍不得离开，但是……我的存在是有违天地法则的！”
我摇头道：“既然天神刚才没有带走你，就证明他认可了你的存在。还有你身边的将领，你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特殊的存在，就和海族、天使族、魔族等一样，都有权留在这个世间继续生活！”
“可是……我们的灵魂已经枯竭了，活下来也只是行尸走肉……”
我笑了：“我可以把灵魂还给你们，虽然记忆已经磨灭了，但是真灵都还在。这样更好，就当是新生吧，把曾经的一切都斩断、遗忘，当明天的太阳出来后，一切都是崭新的！”
赵信很激动，流出五千多年来的第一滴也是唯一一滴泪水。
“你真的愿意把灵魂还给我们？谢谢！我决定留下来，我要继续守护天泪城！”
我仰望夜空，那轮血色的“月亮”正在转白，我悠悠叹道：“天泪城？让天流泪？太不应该了！天都流泪那人间该会是多么悲惨和糟糕？”
子萌问：“哥哥是想给它改个名字？”
我点头：“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人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实则正因为天地不仁所以才大德公正！人道害小而利大，损寡而益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