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早已注定不凡,也许更是命运的开始。不论是空城般的天辰,亦是远处的风谷。
那十万芸众弟子三五人一组,像一张密集的网络,从天际拉开,不断扩张,刹时间灯火通明,民已不得聊生。
风谷之巅,风堂楼台,那几日不见的谷主白发染鬓,身影婆娑。谁又知何事侵扰,斩不断的凡尘。
凝望向天际,负手而立,眉宇跳动,又久久不语。或许一切开始就是错误……一切皆是因果。“儿……因缘开始,忌……”易修远双眼模糊,忧心说:“勿忘吾心……”
***************************************************************
天辰下,茂郁的森林,虽是寒夜,却是亮若白昼。一道浓烈的扬尘在地面掀起,伴随着马车跌撞声不断急速行驶。
孙大成已过了不惑之年,那波澜不变的脸上多了更多的惊慌,手中皮鞭抽动着马匹,不时地向后张望着。
“驾!驾!”大成一只手拽紧缰绳,眼神瞟离着转动,另一只手轻轻碰触着车厢的竹帘,明明想要掀起,却不知为何犹豫起来。
这一分神,咯噔一声,马匹跃过了石块,巨大的颠簸让经验丰厚的大成都险些摔下去,只听车厢内又传出几声重物的碰撞,又很快消失……
暗道不好,急忙勒紧缰绳,拉紧马车手刹,车辆在抱死的车轮滑行中停稳,而那匹马也累喘着厚重的呼吸,不断抖动着马蹄。
大成想也不想跳下马车,俯身到马前,看到它无恙,才放心的拍拍了胸脯,附在马头感慨道:“兄弟,跟了这么多年,辛苦了,这次回去,就可以让你退休了。”
老马也感应到了什么,依偎在大成怀中。不大一会儿,内心的缭绕,恰似火烧,让大成的视线离开老马,左右眺望,依旧是四下无人,不禁咽了口吐沫,悄声悄步的走到马车厢旁,伸手轻轻挑起竹帘,露出喜色。
“尔是何人!”
一声爆呵着实让大成吓了一跳,做贼心虚也是难免,不由背对着来人一手悄悄伸向车厢内。
“摸什么呢,转过来!”
听到对方的话语,大成表面浑身颤抖着,而眼神仍一直集中着后方。
“听见吗?找死!”声音越来越近,奇怪,怎么没脚步声?大成不敢多想,伸进车厢内的手掌青筋暴起,来者或许是个高手!
对方显然也就等的不耐烦,一柄剑柄架在他的肩膀,逼人的寒气袭便全身。要怎说大成也是四十来岁之人,放在一般小贼怕求饶已。“大大大……大爷,老奴可做错什什么么……”大成背对着磕巴道,那模样要多慌张便是多慌张,果不了然,对方轻屑淡哼。
说时迟那时快,“找死!”爆呵中,抡圆了膀子啪嚓一声向后劈砍,只听得噗嗤一声,鲜血洒溅,寒光寸芒,咚当几声,赫然无头尸身噗通倒地。
这一招让万籁俱寂,献血的腥味弥漫开了。
大成闭目扬起手里剑轮圆归鞘,好久都未有过的感觉!“老夫虽然年迈,但你等敢追杀我家老爷,那可是天辰宗的贵客,便是拼了老命,也休想。”大成微微跳动眼皮,隐约看到前方几个人呆愣着不动,不由暗自欢喜,这个下马威果然了得。
然,人算不如天算,明亮的天空骤然变黑,黑压压一片压倒过来。大成心脏扑腾一下停止,虽然预感到什么,还是微微睁开了双眼……
眼前几人根本无动于衷,那模样充满的鄙夷。大成缓慢的抬起额头,一股难以窒息之感袭来,数不清查不明的人影在天空中压倒,气氛凝固。
“他他们……”大成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指着对面的三人“他们是强盗,他们来杀我的,我我是自卫,各位仙人做主啊!”大成磕头道,磕在染红的大地上,也磕在天辰弟子的血迹中。
“大胆狗民,竟敢伤我天辰弟子,必将其万代挫骨扬灰,永世不超生!”天空中一人指向匍匐的大成,将气氛引爆到极点。
这一下,一切的幻想都成为泡影,那血泊中的无头尸体,竟是仙人,而大成杀了仙人……大成不敢相信的看着满手无法洗净地献血,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让开!”黑压压的天空在听到冰冷的声音后顿争先纷纷避让,唯恐不及,天空“道路”的一端,这一刻,赫然金光四射,威武庄重,镇压群雄。再一细看,只见男子竟是金鳞锁子甲裹身,一丈凤翎子盘头,赤金混铸霸王枪,巍峨形体若泰山,气场之猛,岂能他人所比,好一副生猛刚硬之象,若比天神,有和区分?更无直视者。
人后三位侍从紧追其后,挽披风铺平路,怎敢丝毫怠慢?
“竟能杀得了仙人,也算尔本领。”金人缓慢落地,一步步走向大成,金甲咔嚓的响动变成了这世界的主色调。“不过这等废材,是何德何能?”金人走到吓傻的大成跟前,手掌轻轻放在大成的头顶上,叹息道。
“不要杀我……”大成浑噩道,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已不属于自己,一个指令也无法支配。“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仙人……”
“嗯?”金人疑惑,眼神注视到了大成手中的宝剑,不由暗惊,却并未多言,俯视着死人,“可,犯错,就要受罚。”
强大的力量让大成崩溃,弹指间的威力也将粉身碎物。大成是真的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呆滞的看着面前泰山一般的金人,挣扎是多余的,奄奄一息还能痛快一些。“是你……赵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