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身体颤抖了一下，朝后退了两步，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牙子，告诉我，秃驴说的不是真的！”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即便肾虚和尚把这个结果说了出来，我也没有勇气面对李二狗的再次质问。
“告诉我，告诉我！”李二狗说着，扑到我身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咆哮着：“特么的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美楠没事，她只是受伤晕过去了，告诉我啊！”
我看着李二狗疯狂的样子，他的眼睛通红，泪水不停地流下，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子过！
“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李二狗瘫跪在地上，哭嚎着。
“段牙……。”一旁的肾虚和尚想要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你先回避一下，我给他解释。”
肾虚和尚愣了一下，点点头，朝旁边走了大概十米远，盘坐在地上不动弹了。
“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李二狗抓着我的双手不停地哭嚎着，就像一个绝望的人，渴望一个人施舍给他一丝希望！
我蹲在地上，看着他，沉默了三秒钟，说：“对不起，二狗。”
李二狗怔怔的看着我，停止了哭嚎，我继续说道：“美楠真的没救了，她的魂魄被张角驱赶压缩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程度，而之前的美楠，其实不过是被张角命令一个鬼魂鸠占鹊巢而已，即便现在那个鬼魂魂飞魄散，美楠的魂魄也无法复原，只能是魂飞魄散。”
李二狗抓住我的双手猛地用力，指甲甚至快要抠进我的肉里，他咆哮着：“你骗我？你特么不就是混这一行的，会没办法？如果美楠真的被鬼魂占据了身体，那她出现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仅仅有一丝察觉，连抓她的时间都没有？”
“那是因为张角故意找了一个游魂野鬼，游魂野鬼是鬼魂中等级最弱的，阴气也是最弱的，所以能最大程度的减少美楠身上散发出的阴气浓度，所以才很难被我和肾虚发现，可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我咬牙说道，每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都感觉像是有一双无形大手掐住我的脖子，越来越用力，掐的我快要窒息。
“不，不，不是这样的！”李二狗就跟疯了似得摇头，扑向远处的肾虚：“秃驴，告诉我，牙子是骗人的对不对？他是骗我的对不对？”
“段牙确实没骗你，其实张美楠在魂魄被压缩的时候已经注定会魂飞魄散，回天乏术了。”肾虚和尚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李二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晃动着，满脸疯狂：“卧槽，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一个个都骗我，我槽他大爷的！”
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也没有站起来，最后索性不再尝试站起来，而是匍匐着爬向张美楠，泪水不停地哭泣，哭嚎声在林子里回荡着。
我看着李二狗崩溃的样子，全身都好像是在被刀割一样，我想过保护我身边的每个人，却无形中让每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他和张美楠变成现在这样，我全都没想过，我甚至没有想到过成天吊儿郎当只知道看岛国大片的李二狗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内疚如同烧红的利刀在我身上来回逞凶，我用力的握紧拳头，指甲插进了肉里，那种锥心之痛，依旧无法让我感到好受！
“不，你们都在骗我，美楠分明是睡着了，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李二狗扑在张美楠的身上，哭嚎着，全身颤抖着，胖嘟嘟的右手轻轻的将张美楠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然后顺着脸颊划过，似是要将张美楠的容貌勾勒进心里，刻进去！
时间好似静止，周围的景物都好像消失，我的视线里，只有李二狗和张美楠，李二狗的一声声哭泣就好像雷鸣之音在我耳边震颤，又好像刺刀一次次刺中我的内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挽救，如今这样，已经无法挽救，我感觉胸腔里有怒火想要喷发出来，我想弄死张角那个王八蛋！
他明明能够直接出面硬抢的，却因为惧怕肾虚和尚，所以从我身边的人下手，用这种无耻的手段！
李二狗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声音都哭的嘶哑起来，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可是泪水却不停的往下流，死死地抱住张美楠，可张美楠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安慰一下他吧。”肾虚和尚走过来说道，我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也想哭，可我哭不出来，他们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阿弥陀佛。”肾虚和尚双手合十念道，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李二狗停止了哭泣，变得异常冷静，他脸上再没有悲伤，而是嘴角翘起带着一丝柔和的微笑，这种笑容，我从来都没看到！
他轻轻的拍着张美楠，好像在安抚张美楠熟睡一样，又过了十分钟，他站起来，眼睛红肿着朝我走过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噗通跪在地上：“牙子，有没有办法让我见美楠最后一面？”
我愣了一下，想了三秒钟，把他扶了起来，说：“有！”
刚说完，一旁的肾虚和尚脸色大变：“你疯了？这是在拼命！”
“如果能够重新选择，把我命拿去了又如何？”我瞪着肾虚和尚，肾虚和尚神情一僵没有说话。
我看着李二狗，他的样子，虽然异常的平静，可我知道，他依旧非常非常伤心，只不过是哭累了，把情绪压抑了下来。
如果能重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