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蝶答应一声,带了五十名士兵,布成散兵线状,两两之间拉开半丈的距离,摸黑前行。这下子英布放心了。老子就不信邪,你再给我蒸一个看看。
又蒸了——
我靠,我这暴脾气!
英布一下子跳起来。要亲自上去。这不扯淡吗?一百多号人都娘的跑到那里去了?
副将丁疾拦住英布,嘘声道:“将军息怒,这里似乎有文章?”
英布斜了他一眼:“什么文章?”
丁疾愕然:“这个末将还不知道?反正这些人凭空消失就是很不正常!”
英布心想,景驹手下都是白痴。这不废话吗?
“你亲自过去看看——让士兵在前,你在最后。
丁疾听懂了,挑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英布心想,景驹手下都是马屁精,还喜欢吹牛。余樊君和朱鸡石就是吹牛吹死的!
夜像深沉的大海漫无边际。
丁疾跟在五十名士兵的身后,一步一回头的向前——爬行。
不能被敌人现了
这样比较保险!反正天黑也没人看得见。
突然,丁疾听到十几声闷哼。扬起脖子一看,夜色中似乎少了二十来个士兵。他大吃一惊想要转身,突然脚下一阵松动,身子就重重向下跌入一个深坑中。“彭”头晕脑涨,身体差点散架,喉头一甜,一股腥气上涌,吐出口鲜血。黑暗中出“嚓嚓”几声响,有人划着了火石。
趁着微弱的火光,丁疾四顾一看,登时明白了,怪不得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来都到这里来了。
就在丁疾庆幸未死的一刻,石洞中突然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白烟像山中的云雾一样遮挡住人的眼睛,丁疾嗅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突然全身慵懒,昏昏欲睡,失去知觉——
“又消失了?邪门!”
英布失去了耐性,跳起来下令:“没时间了,大家跟我一起上,一定要在三更之前,点燃敌寨。”
五千人一起上,总不会凭空消失掉吧?!英布咬着牙冷笑不止。
果然,英布带着人冲到秦军的营寨前,一切正常。再没有生凭空消失的“化学反应”。距离秦寨五十步之外,英布命令点燃手中沾了桐油的火把和火箭,随时准备放火。然后下令冲锋。
五千人马,屏住呼吸,举起火把一窝蜂的向秦军的营寨跑去,从天空上下看,仿佛大面积的飞过一群萤火虫。
“呜!呜!呜!呜!”四周号角突起,喊声大作,无数的火把升起于英布四周。耳畔听到轰隆轰隆的阵阵爆响,向闷雷翻滚,也像万马奔腾。杀气冲天,潮涌般奔腾而来。
秦营之中,火光冲天,把黑夜照的跟白昼一样!
“不好,快撤——”英布醒悟的有点太迟了。
山路两边的峰巅,无数的巨石向下滚动,一块追着一块,像雨夜中的冰雹一般。英布由于在最后压阵,所以来得及凭借矫健的身手跑掉,可他手下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在巨石、碎石的快攻击之下,登时乱作一团。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向回跑。巨石化作死亡的瀑布,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座坟墓,呼啸着,转瞬就把整座山谷填平,山谷内惨叫哀号声夹杂着轰鸣声传出去百里有余。英布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百米,回头看时,身后已经树立起一座血红的山峰。火把光的映照下,死尸和巨石交叠在一起,黄尘、血腥混合成粉红的烟雾溅起三丈多高,几乎把整个世界都搅成一片混沌,每一块石头上都在滴血。五千士兵竟然无一幸免。
杀人不眨眼的英布虽然懊恼却没有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倒!
这比起四十万秦军的坟头还差得远了!
他只是懊恼,回去没脸跟项羽交代。
英布一边跑一边脱去沉重的铠甲,扔了手中的兵器。顺着上来时的绳索,沿着直竖的山麓,溜下悬崖。
埋伏在山坳中的蒲将军看到火光冲天第一个反应就是,英布得手了。
这本是约好的讯号。城头火起,立即挥军攻关。
“咚!咚!”两声炮响,蒲将军不敢怠慢,一马当先帅兵杀出山坳。
整齐的橹盾遮掩着一对对的弓箭兵接近函谷关城头。蒲将军没有重复的下令,从队伍冲出山坳开始,惨烈的攻城战就已经全面展开了。
大概是因为秦军在侧翼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乱了阵脚。城头上竟然一片漆黑。
莫非是弃关逃跑了?
蒲将军只能这样想,因为自从巨鹿之战后,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一万训练有素的弓箭兵,在进入射程后隔着三重战壕连续射三次密如暴雨的劲箭。劲箭遮蔽星空,无一例外的落在了黑糊糊的城墙内,却没有听到一声惨叫。也没有引一次还击对射。
这种情况说明什么?
逃跑了呗!
蒲将军大喜过望,这攻破暴秦的功非我莫属了!
蒲将军挺了挺胸,大大咧咧的下令:“全体步兵跃壕,云梯攻城——”
令出如山!
强悍的荆蛮,像开闸的洪水,甩脱护卫身体的橹盾,手持刀枪,出饿狼般的嚎叫,两人一组争抢着搭着云梯开始跃壕。谁都生怕落在了谁的后面。
没有如雨的雕翎阻挡,四五万士兵,很快地踩着云梯冲过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战壕,来到护城河下。
蒲将军骑在马上,右手五指抚摸着胡须,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他彻底放心了。
丧失了斗志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