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梅从房间里走出来,不意想于飞就站在门口,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不,应该叫盯着她,盯得她心里直毛。?
“你……你想吓死我呀?这样看着我干嘛,要吃人啊?”兰馨梅故做轻松,一扭身从他旁边掠过走到沙上坐下。
于飞慢慢地转过身,却仍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兰馨梅眼睛瞟了一下,架着二郎脚坐着不吭声,之后便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看了起来。调到的那个台还在放那什么格格,一天六集连播,哭闹声一片,她看得津津有味。
“啪嗒”,于飞走过去将电视开关按了。
兰馨梅感觉好笑:“别按呀,你不喜欢看这个可以换其他的台嘛。”
“你刚才在房间里说的话我全听到了。”于飞沉着脸说。
“听到就听到了呗,我又没打算瞒你什么。”兰馨梅笑了笑,在旁边沙上拍了拍,说,“过来坐吧,别老虎似的瞪着眼站在那儿,好像要跟谁打架一样,没谁跟你打。”
她的这个态度倒让于飞觉得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她确实没有刻意去否认什么,自己也没问到这个问题呀。
看着于飞坐了下来,兰馨梅伸手搂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得更近些,然后一把靠了过去,问:“小老虎,受什么刺激啦?”
“实话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于飞平静地问。
“什么真实身份?我哪个身份不是真的?现在只有一个身份,你姐,没啦。”兰馨梅笑着说。
“别嬉皮笑脸的,认真问你呢。”于飞抖了抖肩,不让她靠。
兰馨梅直起身,拉着于飞的手说:“有些事,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可是你知道了没好处,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就是了,何必再问呢?”
“不行,我要知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于飞固执地说。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全告诉你。”兰馨梅收起笑容,思忖着说,“从哪儿讲起呢?”
“就从你的身份开始讲起。”这是于飞最急于想证实的。
“不,那只是结果,我得让你把来龙去脉都弄清楚。清楚了原因,你才能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个身份,免得你老是问个没完。”兰馨梅还在考虑怎么开口。
看到这里,各位读者朋友肯定早已经猜到了,兰馨梅正是……没错,你的猜测方向完全正确!聪明的于飞也这么推测,咱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十的把握是有的,她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不过现在面临的局面是,她要先讲故事。你也知道,大部分女人都有着强烈的倾诉**,你不满足她,她就会使性子,不肯往你预想的套路上走,而且还会变着法儿让你难堪。
没办法,天性使然,谁叫她是女人呢?各位且坐下喝杯茶,我们一起耐心地听她把故事讲完,就在这里等着给她来个证据确凿,好不好?后排第二个那谁,录音笔就免了吧,收起来收起来,我怕她见到那玩意儿心里紧张,话都讲不圆乎。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听着呢,谁都可以做人证,不怕她抵赖,你说是不?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于飞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姿势,看上去十分平静。瞧这态度,不错,一个好的倾听者就应该姿态高点,表扬一下。
“还是从你前面问的那个问题讲起吧,你不是问,我是怎么打的翻身仗吗?告诉你,我靠的是自己的资本,一个女人的身体资本!”
兰馨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那还是一九九七年吧,刚好香港回归的那一年……”她将一只脚搭上来伸到于飞的屁股底下,手支着下巴斜靠在沙的右边扶手上,声音有些低沉。随着她的娓娓述说,两人都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那一年的五月,离香港回归祖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举国同欢,到处都是热闹景象。兰馨梅心里也十分高兴,看着自己在海城注册成立世纪豪庭房地产开公司后的第一个投资项目——一个占地近五百亩的楼盘开工程第一期于两个月前如期开工,十幢多层楼房转眼都已经修到了第五层,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封顶了。
而据售楼部的人反映,因为地理位置好,且属多层楼盘,公摊面积小,所以预售业绩也很是不错,基本上都快销售一空了。有了业主们交的每户二十万左右的付款,相信后面的工程都能够按期顺利进行的。
可让她万没想到的是,不知怎么回事,房地产业内突然传出香港回归存在极大变数,全国楼市很可能因此陷入瘫痪的可怕谣言。而同为该项目投资人、曾经给她描绘过美好“钱”景的林一森,她尊敬的同乡林大哥兼投资引路人兼亲密的生意合作伙伴,竟然立场不稳,在这个时候,携带着所有的付款和其他活动款项,总数将近一个亿的资金,跑路了!
跑路了?跑路了,无影无踪!留给她的,只有十幢烂尾楼。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将兰馨梅炸得百骸九窍都飞了。
天可怜见,这个平生第一次下定决心来个大手笔、满怀雄心要开创一番事业的离婚女人,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听都没听说过。看着那些还没封顶就不得不停工的空心房架,她欲哭无泪,只剩下钻心的疼痛。
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报警,然后呆。
警察来了,一查,世纪豪庭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呀,小兰。咦,小兰?不是在这儿嘛,听不见还是咋回事,叫你呢。
法人代表?啊,对,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