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账和东叔也跟着出去了,只留下黄梓铭和楚荥,楚荥耸了耸肩膀,“我无牵无挂,你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为了甄苓如,我已经翻越了两个墓葬山,我不想再翻越了。”黄梓铭也表明了态度,要是阿唐失踪了,她们的征程又要开始了。
阿唐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呵,留多少帮手也没有用。”长生不敢伤花月,自然被花月甩了出去。
“花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长生的表情有些痛苦。“你放她们走吧。”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们?”花月抚摸着长生的脸颊,“你既然想着她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花月,我知道你生我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
“是的,重新开始。”
“那姐姐怎么办?”
“你就是姐姐,花月,我一直找的是你。”
阿唐的下唇有些颤抖,她看着眼前相互依偎的两人。
“长生已经做出选择了,阿唐。”
阿唐低下了头,这时候,长生的胸前露出了刀刃,刀疤女人没有摔下去,她虚与委蛇,她手里拿着短刃,从悬浮石爬了上来。
血,殷虹的血,花月将刀疤女人的头拧了下来。晚了,已经晚了,刀已经穿透长生的胸膛了。
“长生……”花月露出了无措的神情,“你不会死的……我去拿药……”
“我给她们了。”长生一张口,血不停地涌出,“花月,没有关系的,千年前,就应该是这样。”
“长生……你别丢下我。”
“花月……对不起,我后悔了。”长生说,“你千年前问我,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把你献给……父王……我……喜……”
一千年了,终究……意难平。
长生似乎“睡”过去了,花月露出了如孩童般无措的神情,“长生,你睡了吗?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了……”
花月抬手,镇宫尺飞了过来,花月牢牢的抓着,接着又看了阿唐一眼,将镇宫尺扔了出去,阿唐接住了。
花月蹭了蹭长生的脸颊,“那好吧,我们一起睡吧。”
地宫开始剧烈地摇晃,阿唐似乎想去拉花月和长生,楚荥抱住了阿唐,“阿唐,别上去,悬浮台要掉了。”
“不,我不能让她们掉下去。”
“阿唐,花月不会出去的,她……把镇宫尺扔给你,是她把镇宫尺扔给你。”
黄梓铭回头看了花月和长生一眼,长生已经死了,她忍住了内心的酸涩,合力将阿唐从悬浮台上拉了下来。
“我不能让她们留在这里。”
“放过她们吧,阿唐,这是她们的归宿。”楚荥说着,她似乎很了解这段历史。
楚荥这么一说,阿唐没有挣扎了,她垂着手。
回到地面,她们已经精疲力竭,还是李忠他们把她们给拉上来的。
“她们呢?”李忠问道。
楚荥垂着头,她知道李忠问的是谁。“地宫塌了,她们……”
楚荥这一说,大家都有些沉默。等甄苓如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抵达无州了,一行人都有些疲惫,特别是阿唐,阿唐整个人都消沉了。
“楚荥,你和我讲讲冀州王和花月吧。”
“嗯。”
第一次见到长生,是在青楼,没错烟花之地啊。长生是冀州王的长公主,不爱儿郎爱红妆,在冀州城是出了名的。父亲来冀州述职,我随父亲来游玩,哥哥一来冀州便扎进了“美人醉”,气得父亲将他五花大绑了回来,只要一会没见,哥哥便又跑去了“美人醉”,咦?有这么稀罕吗?于是,我和阿无来了“美人醉”,真的,我看了“美人醉”的花魁,还有隔壁楼的花魁,还好诶,真的,我这不是女人的嫉妒心,我只是觉得……她们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艳……或许是哥哥见过了大家闺秀的矜持,所以格外消受青楼女子的轻佻,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再重申一下,我这不是女人的嫉妒心,我保证。
长生下来的时候,是和花魁一同下来的……她是花魁的入幕之宾,这个花魁是好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长生下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就移不开了,长生,长生,这就是长公主吗?长生看到了我,她认出我的女扮男装,自然言语轻佻,戏弄了我一番。要换作别人,我肯定是恼怒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长生,我是羞恼……羞……
留在冀州,成为了长生的丫头,父亲有些唉声叹气,但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他没有办法,长生是君,父亲是臣,长生要我,父亲只能听命。我以为可以陪伴长生了,可没想到的是……长生从床榻上下来,她穿着衣服,对我说,“父王要你进宫。”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长生的野心,长生不想当长公主,她要天下。
长生步步为营,外界看来,她不过是游手好闲,有着磨镜之癖的长公主,她暗中算计,结党营私,很快便把巧立名目中饱私囊的太子拉了下来,冀州王很喜欢我,我学了很多东西,包括怎么取悦男人,我,努力地成为长生的棋子。长生疼爱我,除了不能碰我之外,她什么都满足我,可我只想她抱我,她告诉我,再等等,等她成为冀州王。
她说女子也能当王,表率从她开始,我不懂她的宏图大志,只是觉得她说这些的时候意气风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