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后來沒有出国.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冉习习恐怕也记不住小时候的事情.
冉氏的原址位于市区内.一栋在当年看起來极为宏伟.如今却难免显得陈旧的办公大楼.在它初落成的时候.周围的建筑都沒有它高.随着冉天泽的死亡.随着冉氏的破产.这栋楼也像是迟暮老人一样.渐渐地被其他更高更气派的大楼比了下去.淹沒在一片建筑物群之中.不复耀眼.
沉默着看向窗外的景物.冉习习保持着托腮的姿势.将手肘抵在车窗上.整个人一言不发.
战行川瞥了她几次.想要转换个话題.想了想.他还是什么都沒有说.
虽然他的童年也不算幸福.可毕竟现在手握着战氏的一切大权.多少弥补了过去的缺失.而且.战励旸和冉天泽也不是同一种人.冉天泽虽然也和秋境相爱.却保持着发乎情止乎礼的底线.对女儿也是疼爱有加.平时很少出外去应酬.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冉习习也不会在得知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后.还对他无比思念.甚至一门心思想要查清楚他的真实死因.
又过了一会儿.冉习习长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來一个笑容.疑惑道:“容谦的小舅居然只比他大三岁.那岂不是说.容谦的妈妈比这个小弟年长了差不多二十岁.”
见她肯开口.战行川急忙回答道:“是啊.他妈姓段.就是段家的大小姐嘛.年轻的时候也是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嫁到容家以后.她洗手作羹汤.对娘家和夫家的生意一律不过问.段家一看.这位姑奶奶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大家就劝她的父母卯足了劲再生一个.就是段羡臣.两年多以后.容谦出生.所以就比他的小舅只小三岁.两个人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段羡臣属于计划外的产物.他爸妈生他的时候已经接近五十岁.算是老年得子.自然疼惜到了恐怖的地步.再加上.他一出生就担负着将來要继承家业的重要使命.可以说.段羡臣从十几岁开始.就过早地告别了青少年时期的无忧无虑.活得很辛苦.
他最开心的就是每次去姐姐家.找自己的小外甥容谦一起玩.也只有那个时候.段羡臣才能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踢球、打游戏、聊喜欢的女孩.
“怪不得.这么说的话.容谦的小舅和他关系一定很不错.只不过.我之前沒想到.容谦的妈妈居然是段家的大小姐.看來当初也是强强联合的婚姻.”
段家和战家差不多.只是相对來说更低调一些.而且段家的人体内好像都有一种“专情”的基因.上到百八十岁的长者.下到二十七八岁的晚辈.基本上沒有听到过谁有离婚、出轨、包小三的情况.大家结了婚以后.就老老实实地生活.经营公司.努力赚钱.
所以.战行川一直很羡慕段羡臣.段家二老都快八十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身体很不错.老两口还经常骑着自行车到处玩.
“对了.一会儿到了那里.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尽量别说你和冉氏的关系.我怕……”
说到这里.战行川略显严肃地提醒了一声.
冉习习点点头:“我知道.我也不想惹麻烦.何况.这一次还是靠着你和容谦的面子.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吧.”
她虽然有时候冲动一些.可人情世故还是懂得的.不管怎么样.战行川帮了她这个忙.她也不会当众令他在朋友面前下不來台.
好不容易才在公共停车场找到了一个车位.战行川把车子停好.然后和冉习习一起下车.
容谦给了他一个人的号码.让他到了这里以后.直接联系这个人就好.
因为这栋楼一直空着.所以.楼里并沒有公司和员工.只安排了一组值班人员.
“你好.我是……”
战行川自报家门.表示自己已经到了.那人立即告诉他.直接到楼下就可以.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会亲自带他们进去.
他看了一眼冉习习.和她并肩走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
“你好.我是段先生的助理.我叫欧文.他让我來接待二位.还说你们可以随便转转.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吩咐我就可以.”
三个人相互问好.握手.简单寒暄了一下.接着.欧文带着战行川和冉习习进入身后的大楼.刷卡以后.他们走进了电梯.
“冉先生生前的办公室在顶楼.听说.后來也一直沒有人使用.”
欧文主动说道.
战行川点了点头.颇为无奈地接口道:“是啊.我也知道.这里空着好几年了.只是.我之前确实沒有想到.原來是段羡臣大哥买下來的.”
虽然容谦多年來一直表示强烈的抗议.但是.战行川只肯称呼比自己大三岁的段羡臣为“大哥”.绝对不答应也跟着他的辈分去喊.
欧文笑了笑.等他们二人都走出电梯.他这才跟出來.指着窗外的某一片区域.开口道:“段先生把这里和旁边的那一片都买下來了.应该也是有他自己的计划吧.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种事情.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出來.
战行川了然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了.二位慢慢看.有什么需要.打我的电话就可以.”
欧文推开门.站在门口.示意战行川和冉习习可以进去看看.
“里面灰尘很大.一直沒有人使用.桌椅柜子什么的也都还在.你们小心脚下.”
他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口中提醒着.
等欧文走后.冉习习缓缓地走进冉天泽生前的办公室.进门之后.她看见房间里虽然算不上一片狼藉.但也并不算干净整齐.到处都是灰.墙角上都已经结了一